竹樓外雨氤氳著, 偶爾有些打落在竹木上,發出啪嗒的聲響, 那聲音有一種奇妙的氛圍,讓人感到舒適。
左側, 一把紫色的油紙傘搭在竹柱旁,隱隱約約能看到上麵的紫鳶花紋路。
右側,則溫著一個紫砂壺, 淡淡的茶香飄在主樓裡, 靜氣凝神。
瀾亭手裡拿著傳音紙鶴看著樓主,樓主眼角的紫蝶,無論過了多久再看, 都讓人覺得動人心魄。
重紫看著大膽抬頭望自己的手下,一雙狹長的眼睛微闔:“嗯——?”
瀾亭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乾什麼, 自己竟然盯著樓主看了這麼久, 心裡流下冷汗, 趕忙低下了頭, 恭敬的把紙鶴遞給重紫。
重紫把紙鶴拿出來, 展開, 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 賞心悅目。
看完來信,重紫手中出現一團紫色的虛無焰火, 把信箋燒成灰燼。
重紫重新拿起畫筆:“派二組的人去調查楚驚塵。”
重紫手中把手中的毛筆蘸了碳墨,一筆描繪出青黛般的眉梢,紙上的紅衣公子一雙鳳眼便栩栩如生。
“是……”瀾亭應道, 但猶豫著,“但是,二組剛剛組建,一組的人已經派出尋找少主們的解藥……二組再離開,聽雨樓人手告急……”
“他重要。”重紫伸出食指,輕輕擦了一下畫中人的眼角。
眼角處紅色的朱砂微微擦出些許的痕跡,讓畫中的公子更加魅意動人。
瀾亭看著畫中絕豔滿城之人,一個月前,樓主就開始畫這位公子了,而且,同一時刻,樓主的真身墨衡大人,也對聽雨樓有了新的規劃。
原本,聽雨樓隻是做生意的地方,現在,卻多了情報生意……
“樓主……恕屬下冒昧……”瀾亭看著畫中的美人道。
“冒昧。”重紫的聲音比窗外的雨聲更加動聽,似乎隔著一層煙紗,朦朦朧朧,透入人的耳膜,“就不要說。”
“……”瀾亭欲言又止,難受的抓心撓肝。
“你既想問,就已經不介意它冒不冒昧。”重紫看著畫中的人,放下畫筆,露出一個如紫鳶盛開的笑容,“說吧。”
瀾亭被樓主的笑晃了神,樓主可真好看啊……
“嗯?”
“是,是……!”瀾亭這才想起自己的問題:“樓主,畫中人究竟是誰?”
“他。”重紫一雙狹長的眼睛眯起,紫色的瞳孔漂亮非凡,似乎想起什麼特彆有趣的人一樣,唇線微微勾起,“是白墨衡和江鶯都放在心上的人。”
“那樓主呢?”瀾亭急促地問道。
“你說呢?”
“……”
瀾亭沉默著,樓主既然這麼說了,那答案自然呼之欲出。墨衡大人是樓主的真身,而江鶯大人與樓主一樣同為墨衡大人的分.身,他們兩個都在意的人……樓主怎可能不在意。
瀾亭看著畫上的紅衣公子,樓主是好看,是那種如同盛開的紫鳶般的美,而畫中人,乍看之下眉目清秀,但仔細看,卻有著如烈焰一般熾熱著,燃燒著,綻放著的美與魅。
雖然矛盾,可是僅僅一眼,就令人印象深刻,深入心間。
……
淩子汐進入驚塵殿,看著裡麵的房間,雖然很多房間落了灰,但老不修還算有良心,把主廳和一間臥房打掃的一塵不染。
淩子汐把床鋪好,帶著兩個小寶貝上床了。
這裡隻有一家三口,白小思很興奮的變成了小狐狸,在床上滾來滾去,白小知也不甘示弱,變成小狐狸往爹爹懷裡鑽。
不過,兩個小寶貝兒還是很有分寸的,都小心翼翼的避開了爹爹的肚子。
白小思趴在淩子汐身側,小腦袋搭在淩子汐的胳膊上:“爹爹,弟弟什麼時候出生呀?”
淩子汐摸著白小思的頭:“還有七個月呢,怎麼,等不及了嗎?”
“嗯!”白小思點點頭,“爹爹,思兒想做哥哥!”
淩子汐忍不住笑了:“弟弟出生,思兒要愛弟弟,知道嗎?”
“知道的,爹爹。”白小思乖乖道,“就像哥哥們愛我一樣。”
“愛弟弟!”白小知也在一旁蹭著爹爹的肩窩。
“好了,睡吧。”淩子汐這下放心了,孩子們一定不會再像原著寫的那樣,彼此敵對了。
這晚,雖然睡在陌生的驚塵殿,可淩子汐睡得格外安心。
第二天,淩子汐早早的起來了,剛一打開門,就看到一輛馬車淩空而至,淩子汐以為是接引峰過來的侍童,沒想到馬超停下,出來的卻是當歸。
“子汐少爺。”當歸恭敬的對淩子汐福了福身。
“什麼事?”淩子汐淡淡道。
當歸是白墨衡的侍童,當歸過來,就代表是白墨衡有事。
“子汐少爺,主人命我接兩位少主去方衡殿……”
沒等當歸說完,淩子汐便摟住了兩個小寶貝:“不行。”
“子汐少爺……”當歸低聲解釋道,“接引峰不允許帶孩子去的,您走了,兩位少主單獨待在入塵峰,不安全……”
淩子汐愣了一下,沒有想到這一茬。
是啊,如果自己離開了,那整個入塵峰就隻有知兒和思兒了。
“……”淩子汐垂眸沉默了一會兒,“好吧。”
“爹爹……”白小知和白小思攥著淩子汐的衣袖舍不得撒手。
“去吧。”淩子汐輕聲道,“去了方衡殿要乖乖的。”
“思兒不想走……”白小思眼淚汪汪道。
“知兒也不想走……”白小知糯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