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隻有我才能救?”淩子汐匆匆下山, 心裡亂成一團,問當歸道。
“屬下……屬下也不知……”
“你還有沒有萬裡符?!”
“沒……沒了……”
“罷了, 二師兄說雲河城近日有個拍賣會, 我們去那裡拍下幾張萬裡符。”下到山腳,淩子汐冷靜了下來。
自己可以禦劍去,但仍然需要不少時間,而萬裡符到達無儘海邊, 隻需要兩天。
所以,拍下萬裡符,用靈符趕往無儘海, 是最好的選擇。
“是!”
柳修寧和淩陽都沒有說什麼, 白墨衡不顧生命朝盛南輝出手也給了他們很大的震撼。
雖然前幾日子汐仍然遇到了輝正司的人,但盛南輝已經自爆, 想來那些隻是沒來得及清理的餘黨,構不成大威脅。
幾個孩子也都沉默了,那畢竟是他們的親生父親,親生父親生死一線,所有人都心情很沉重。
淩子汐拍下幾張萬裡符,自己和當歸先行離去,拜托柳修寧和淩陽帶著孩子們稍候趕到。
淩子汐來到當歸口中的紫苑鎮時,驚奇地發現,這個院子處在一座小山的半山腰,有許多紫色的花朵在後山上。
因為花很多,就連院子裡也彌漫著一種淡淡的香氣。
但淩子汐無暇去欣賞, 他此刻隻想知道白墨衡怎麼樣了。
淩子汐剛一踏進院落,方衡殿的人和聽雨樓的人就像看見了救星,紛紛跪下,“子汐公子!”
“白墨衡在哪裡?”
“主人在主屋。”當歸引領著淩子汐過去。
淩子汐在當歸身後,踏過院子中紫色的落花,推開了主屋的門。
隻見有素冰色紗簾的棕木雕花床上,白墨衡雙眼緊閉的躺在那裡。
男人即使躺在那裡,也仍然氣勢非凡,給人不敢褻瀆的感覺。
但男人的唇色卻是蒼白的。
平日那雙深邃的眼睛闔著,把所有鋒芒都斂去,額頭上還纏著紗布,血跡從紗布內側滲出來,慢慢將紗布染紅。
淩子汐很想快速去到白墨衡床前,但最終卻放輕了腳步,生怕打擾到白墨衡的沉眠。
淩子汐無聲無息的走到白墨衡的床邊,坐下,看著白墨衡蒼白的睡顏說道,“他怎麼樣?大夫呢?”
就連淩子汐自己也沒察覺出來,自己的聲音竟然在顫抖。
芍藥帶著方衡殿的大夫進來,福了福身,輕輕道,“公子,大夫已經請來了。”
淩子汐拿一旁的布巾輕輕給白墨衡擦了一下臉龐,對大夫點點頭,語氣恭敬道,“白墨衡……他怎麼回事?”
“回公子。”大夫也是方衡殿的屬下,自然知道淩子汐對於主人的重要性,朝淩子汐抱拳行禮,“主人識海有一破洞,似乎是……七魄不全。”
“怎麼會這樣呢。”淩子汐喃喃道,“難道是盛南輝自爆的影響?”
“恐怕不是……”大夫道,“主人識海的破損,應該有很多年了。”
“很多年,是多少年?”淩子汐努力回想原書內容,並沒有發現任何有關白墨衡識海有損的回憶。
“大概……五年。”
淩子汐心裡一驚。
五年……
不能怪自己多想,寂兒如今四歲了,五年前,不就是自己剛穿過來的時光嗎?
這其中,會有什麼聯係嗎?
“子汐少爺。”芍藥鼓起勇氣道,“重紫大人醒過來時,說隻有您在身邊,才能救主人……”
“我要怎麼救?”
芍藥搖搖頭,“這個,重紫大人沒有說。”
淩子汐的手指輕輕掠過白墨衡的臉,“重紫和小黃鶯也受傷了?”
“重紫樓主和江鶯大人,一起和主人去對付盛南輝了……所以……”
“白墨衡究竟什麼時候決定要去與盛南輝交手的?”
“就在子汐少爺您說以後分開的那一天……”
原來是那一天……
怪不得離開後,白墨衡反常的沒有找過自己……
原來,他在那時候就已經決定,要去與盛南輝決戰。
“主人說……”芍藥抬頭看了看淩子汐,咬著下唇,“若是他出了事,正好叫子汐少爺忘了他……”
淩子汐心裡一陣難受,看向昏迷中的白墨衡,白墨衡啊白墨衡,該說你太深沉,還是太癡情?
你來這樣一招,叫我怎麼辦?
淩子汐把布巾放在一旁的水盆裡,手搭上白墨衡的脈搏。
靈力慢慢滲入白墨衡的心海,淩子汐用靈力溫養著,慢慢從心海到經脈,給白墨衡梳理了一遍。
重紫的聽雨樓,消息靈通,眼線眾多,既然重紫說隻有自己能救白墨衡,那這樣做,應該多少有些效果吧。
看淩子汐在為主人溫養經脈,一眾下人都安靜了下來,不敢打擾。
淩子汐為白墨衡梳理了一個大周天,輕輕道,“給他喝藥了沒有?”
“藥正在熬,子汐公子,大概傍晚的時候會熬好。”
淩子汐點點頭,聲音非常輕,“好。”
“子汐公子,舟車勞頓,屬下已經備好膳食,您用點吧……”芍藥擔心地道。
“不必了。”淩子汐搖搖頭,坐在白墨衡身邊看著白墨衡,眉宇間有著不易察覺的憂慮,眼神也有些失去焦距。
當歸看著淩子汐的模樣,心想,就連子汐公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多麼為主人提心吊膽吧……
其實,子汐公子,也不是全然對主人沒有感覺的。
仆人們慢慢的離開,把空間留給了淩子汐和白墨衡兩個人。
淩子汐輕輕掀開被子,便看到白墨衡身上的傷痕與纏繞的紗布。
是啊,第六重境的強者自爆,白墨衡再厲害,又怎會不重傷呢。
除了大夫說的識海有損,白墨衡的身體也傷的非常重。
不過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個月,好歹養回來一些。
淩子汐輕輕給白墨衡把被子重新蓋好,白墨衡的手臂便露在了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