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華垣知道,這不是他爸的。這要是他爸的，早就吹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怎麼可能藏在床底下？應該是鑲起來,掛牆上才對。
而且這要是他爸的,之前他爸也不至於跑農場去了。
不過出於謹慎起見，他還是得和他爸確認一下。
“我打電話問問我爸。”
“行，你確認一下，這肯定是了。我們這裡誰也沒和偉人同誌接觸過啊。其他首長們也沒住過你那屋子。”
顧華垣點點頭。
晚上吃完飯,顧華垣就去通訊室，給首都那邊打了電話。’
他爸現在退休了,但是部隊還是給安排了房子。隻不過他爸覺得自己既然退休了，也不能住那小洋房了,就住了個兩室的房子的。屋裡也自然不會裝電話,得去通訊室接。
顧必成聽到兒子打電話來還挺高興，結果顧華垣壓根沒和他細說的想法,直接就進入主題,問了這事兒。
顧必成道,“你做夢呢,我怎麼可能有這個，我要是有,不早就就掛起來了？”
“……”顧華垣就知道是這個結果,然後說了句再見,就掛了電話。
顧必成：“……這臭小子,越來越沒我這個爹了。”
這東西不是自家的,顧華垣自然不會留著，回去就交給了郝處長。
郝處長驚訝，“真不是啊,”
“我爸說不是。”
“……那，那行吧，我回頭還是往上麵遞。”郝處長自己也不可能留著，還是得還回去。沒準偉人同誌自己知道曾經送給過誰呢。
要知道，偉人同誌的墨寶也是很珍貴的，必定是有什麼特殊的意義才會送的。
顧華垣把東西交給郝處長就心事重重的回去了。
他不知道怎麼的，就覺得這個東西應該是自家的。但是明明就不是自家的，想不通。
晚上，他翻來覆去的好不容易才睡著，又做夢了。
“顧華垣，我把那個藏起來了，藏特彆好。”
顧華垣道，“什麼？”
“哎呀，你說的，咱家傳家寶啊。”
“哦，藏哪裡了？”
“不告訴你，就很好。反正彆人找不到。等以後咱偷偷傳。哎呀，這可是偉人同誌的墨寶啊。”語氣有些驕傲。
顧華垣也跟著笑了。
醒來之後，顧華垣就想到了之前送給郝處長的那副字。
那是小喬的？
又想不通，如果是小喬的，為什麼要偷偷藏起來？
顧華垣坐了起來，很煩惱現在的這個狀態。
感覺自己忘了很多事情。忘了一個人。
上午訓練完了，他就跑了一趟的後勤處找郝處長，問那字畫怎麼了。
郝處長道，“你說那個啊，當然是往區裡送了。正好有首長回首都開會，就帶過去了。怎麼了？”
“沒事，就問問。”
顧華垣有些失落，總覺得自己犯錯了。但是拿出去的東西再去要，這也說不通。之前都說了不是自家的東西。
而且，他心裡也期盼著，會不會有人知道，這到底是誰的。
如果是小喬的，小喬在哪裡?為什麼所有人都不知道她。
他有時候都要迷信的想著，是不是真的有精怪狐仙一類的存在。她們來到人類世界，然後又走了。
隻有這種神秘的力量，才能做到現在這個情況吧。
顧華垣一邊等著首都的消息，一邊繼續訓練接班人。
他甚至想著，這次回首都去治療的時候，要順便去找人打聽一下情況。
不過顧華垣還沒回首都打聽呢，首都倒是來人找他了。
小黑屋裡，他的長輩林叔第一次嚴肅的和他交談，詳細的詢問這屋子的情況。問知不知道是誰藏起來的。
“林叔，我真的不知道。”
顧華垣再次強調道。他總不能說自己做夢夢到一個不存在的人吧。
林叔也了解他的性子，和他交流這麼久，也看出來，顧華垣這是真不知道。
他就放鬆的喝了口茶，“石頭，你也彆怪我這次這麼重視這事情。實在是很重要。”
“現在你也是知情人，所以上麵決定把你也納入我們這個組裡來。有些事情，我也不瞞你了。”
他將那個由未來很多年以後的人送來的很多技術資料的事情，也和顧華垣講了。
畢竟這是在顧華垣住的房子裡發現的，按照上麵分析，顧華垣必定和這個人是認識的。可能他不知道這人是誰，但是必定接觸過。
他想從顧華垣這邊尋找線索，殊不知，顧華垣聽著也是驚濤駭浪。
他以為是狐仙精怪，誰能想到，這竟然還是未來科技。
未來科技已經可以改變所有人的記憶，抹除一個人存在的痕跡了嗎？不，它抹除的是所有知道小喬的人的記憶，而林叔他們不知道小喬，所以他們的記憶是沒問題的。
所以，小喬是存在的，她不是精怪，是未來人。
她是回到未來去了？
顧華垣的心這一瞬間，突然就像遭受到了重擊一樣鈍痛。很多畫麵似乎又往腦子裡湊。
一幕幕的就和放電影一樣，但是速度太快，他看的不清楚。
“石頭，你怎麼了？”林叔見他臉色不好，立馬問道。
“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顧華垣抿著唇，有些迷茫和掙紮，“林叔，我說我沒有一點記憶，你信嗎？”
林叔道，“那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石頭，你得說實話。這對我們很重要。我們很想知道，後續能不能聯係上。”
這也是林叔這次這麼著急過來的原因。因為聯係突然中斷了。沒有一點預兆。
也許有，因為在中斷之前，對放送資料過來的次數多了。但是一聲招呼都沒有，就突然消失了。
也許是發什麼什麼變故。
顧華垣道，“我夢到有個叫小喬的女孩子，我覺得她真的存在，可我……包括我身邊每一個人，都不記得她。在我的夢裡，這幅字畫就是屬於她的。”
“……”林叔震驚的無言。這是抹除人的記憶了？
這，這……未來科技能達到這種神效？
他覺得這事情得立馬上報，這太嚴重了。而且還得核實。存在既有痕跡，就和這字畫一樣。
回去的時候，他把顧華垣也一起帶走了。
畢竟顧華垣也是知情人。
顧華垣也想趁著這次機會找到小喬，找到那段丟失的記憶。
對於這件事情，上麵當然很重視，不過他們唯一的途徑就是通過顧華垣這邊來調查，甚至根據顧華垣的夢境，又去軍區裡麵走訪了一番，事實證明，沒有這個小喬一點痕跡。
怎麼查詢，都無濟於事。查不到彆的什麼東西了。
至於顧華垣，記憶就一直模模糊糊，閃過片段。他也提供不了什麼。而且他的記憶，和現實展現的完全不符合。
一切都是他的夢，也很難說服人。
大家還真是不相信，未來科技可以達到影響不同時空的人的記憶的能力。這簡直已經違背了科學的範疇。如果真這樣，那也太可怕了。
當然，誰也不會去想，他們這個世界知識一個遊戲世界。
事兒沒進展，顧華垣暫時也不可能離開首都。
在簽訂了保密協議之後，他就回家一趟。
這次換了房子，小兩室的。
但是一家人的氣氛明顯比以前住大房子的時候要好很多。
張文娟高高興興的買了菜回來。弟弟妹妹也很高興，顧必成更是合不攏嘴。
吃了飯，顧必成就讓張文娟去收拾屋子，讓顧華垣晚上有個住的地方。家裡雖然小，但是擠一擠還是可以的。他和顧華垣還有華瑞住一個屋子，正好可以說說話。
“爸，不用了，我住我那屋子就行了。”
顧華垣是有房子的，他媽給他留了個院子。隻是許多年沒去住過。
這事兒顧必成也知道，想著家裡也不寬敞，孩子在這裡估計憋得慌，就道，“那讓華瑞去給你收拾收拾。”
“不了，我一個人住，就收拾一個房間就行了。你們彆為我擔心了。我這次回來待的時間長著呢。”
“那也行，那你白天就過來吃飯。”顧必成哈哈笑道。
張文娟也笑，“對，過來吃，家裡都有。難得你爸這麼高興，你平時得多回來。”
顧必成道，“我平時就不高興了？”
“你自己心裡清楚。”張文娟道。
顧必成就和顧華垣道，“你看看你張阿姨，現在脾氣是越來越大了，快趕上我。”
顧華垣笑，“挺好啊。”
離開的時候，全家人出來送他，顧華瑞讓他明天來早點，一起去打球。
顧華垣答應了，走的時候，心裡說不出來的惆悵。
爸和張阿姨過的好，一家人和睦，他是該高興的。可他總覺得，好像自己也曾經這樣幸福過……
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到過，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失去……
首都的天冷的早，顧華垣走進小院的時候，眼前仿佛一片熱鬨的，大紅色的喜字貼窗戶上麵。一群兒時玩伴們一起在院子笑鬨。
“石頭，你媳婦真精神！”
“你小子運氣真好，娃娃親竟然定這麼好個媳婦！”
顧華垣剛要笑，突然，一切都沒了，滿院子空落落的，散落了一整地的落葉。
娃娃親？
顧華垣趕緊往回奔跑。
到了顧家這邊的時候，滿頭大汗。顧必成正在喝茶看報紙，看他這樣嚇一跳，“石頭，你怎麼了？”
“爸，”顧華垣吸了口氣，“你是不是給我訂過娃娃親？”
顧必成疑惑，“有嗎？沒啊。咱打仗的時候誰有心思想這個。”
那時候都不知道孩子能不能長大呢，這定娃娃親不是不負責任嗎？
“真沒有嗎？”顧華垣追問。
“真沒有，難道是你媽以前給你定過？之前怎麼沒聽你說過啊，都這麼久了，人家姑娘不會已經結婚了吧。”
顧必成這會兒重視起來了，要是真定了，那可要負責任的。萬一人家等著怎麼辦？
“你在想想，叫小喬，林小喬。”
“姓林的？你等等，我姓林的戰友挺多的。你這說的哪一個？”
顧華垣哪裡知道是哪一個啊，隻知道叫林小喬。
但是他根據夢裡的片段分析，她應該是沒親人的，因為新房裡都是他的朋友，沒有女方的人。
顧必成聽著他的分析，就想起一個人來了。
“我還真沒和他定啥親，我連他老家哪裡，我都不知道啊。當年打仗那麼亂，誰會想這麼多啊。石頭，你沒搞錯吧，你媽和你說的？”
顧華垣滿心失望，以為有了線索，結果又斷了。
其實他也知道，就算能找到線索也沒用。
那個人不在這個世界。
他隻是想證明，這人是存在的，不是他憑空想象的。
離開顧家，顧華垣沒回去，又去找林叔，說了自己的線索。
有了林叔這邊的參與調查，這地址就好找了。好多檔案是可以去查看的。
很快，這位林姓烈士就被找出來了。
顧華垣和林叔一起坐車前往這人的老家所在。
協助兩人的是遠安縣的高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