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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會結束後, 周衍拿了好幾塊獎牌。

在回去的路上閒聊時,周衍將年輕攝影師的事情隨口說了出來。

薑津津趕緊將車停在了路邊臨時停車位上,側過頭, 雙眼放光地追問道:“什麼??居然有攝影師偷拍我嗎?他多高,帥不帥??”

周衍:“……”

“喂!”周衍一臉無語, “你用得著這樣興奮嗎?”

“當然啊!”周衍這個臭屁小孩懂什麼,他根本就不懂美女的心思。

穿書前, 薑津津被人追求慣了。毫不誇張地說,學生時代追她的男孩子比現在周衍的迷妹還要多。

後來即便她在戀愛期間, 來搭訕甚至說出“我不需要你的回應、隻要默默地守護著你”這類的酸話的男人也很多。

以前的確還是會覺得煩的,尤其是因為這種事跟男朋友吵架時, 可現在穿書過來, 陡然之間世界變得好清靜, 她反而有點……不習慣了?

周衍一臉鄙視:“死心吧,還沒正飛高,也沒正飛帥,跟我爸比那是登月碰瓷。”

都沒嚴正飛高?

薑津津瞬間沒了打探的衝動。

“哦。”

不過很快地她又找到了折騰周衍的理由, “你看看, 你還說站在我這邊, 承認吧, 你是他兒子,你就幫他。”

周衍:“?”

“不,我說的是事實。”周衍一臉認真, “而且,在我說了你的身份後,他立馬去拍孫老師了。”

“這種男人根本不能跟我爸比。”周衍說了結論,“我是幫理不幫親。”

“那我們不是一路人。”薑津津說, “我一向幫親不幫理。所以,你到底幫我還是幫你爸。”

周衍忍無可忍,隻好使出絕招,“那你呢,我跟我爸掉進河裡,你救誰?”

薑津津:“……”

她隻能說道:“我祝你以後找的女朋友天天問這個問題。”

周衍現在反應速度不是一般的快了,“哦,不會。我隻能忍受我們家裡有一個作精。”

一路上吵吵鬨鬨回家,等回到周家彆墅,楊管家居然帶頭領著幾個阿姨站在門口迎接他們,他們剛一下車,幾個人都開始熱烈鼓掌,這令周衍有一種錯覺:他參加的不是學校運動會,而是奧運會……

周衍耳根微紅,彆扭地說:“就隻是運動會而已……”

楊管家一臉欣慰,“那少爺也很厲害!一下子拿了四塊獎牌!”

“瞧見沒。”薑津津壓低了聲音,對周衍說道:“你信不信,你高考要是考一個好的大學,楊叔會滿世界掛橫幅,並且找人敲鑼打鼓,讓整個片區都知道你的高考成績。”

周衍想了想那個場麵,快速走進了主樓。

進了客廳後才發現,電視櫃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透明的玻璃櫃。

薑津津倍加珍惜地將那幾塊獎牌放進了玻璃櫃中。

她正在擺放獎牌,也沒注意到站在她身後的周衍目光有多柔軟。

其實要說周衍是被父母忽略的小孩,那也不是的。不管是周明灃還是鐘菲都在他身上投入了很多心血,隻是他們兩個人感情都很內斂,再加上他們學生時代本來就是尖子生,對獎狀成績這種事自然不會太在意……周衍小學的時候去過一個同學家裡慶祝生日,他看到同學家有一麵牆,貼著幾張獎狀,獎狀旁邊還貼著一個大拇指的標簽。

當時他看了好幾眼。

同學還很不好意思地說他爸媽非要貼上去。

從小學到初中,他的成績一直都很好,也拿過不少獎狀,可每次拿回來,他爸或者他媽也不會像那個同學的爸媽一樣。

他們也沒有說要將他的獎狀貼在牆上。

現在他都十六歲了,這些事情早就已經放下了,也忘得差不多了,可今天看著薑津津將他拿到的獎牌放在玻璃櫃裡時小心翼翼的模樣,他突然就覺得——

啊,我不遺憾了。

*

燕京一夜入秋。

薑津津換上了漂亮的秋裝時,她的好朋友孫文清也要迎來今年最大的喜事——收房搬家!

孫文清紅光滿麵,薑津津作為她的好朋友,當然要過去幫忙搬家。

一共忙了兩天,孫文清也終於搬到了真正屬於自己的房子裡,房子雖然不大,卻是屬於她一個人的。因為太過開心,在這秋天的晚上,薑津津陪著孫文清喝了酒。孫文清的新家臥室裡有一個很大的飄窗,飄窗上墊著毛絨絨的毛毯,兩人坐在飄窗上,一邊喝酒一邊聊天,實在是愜意到了極點。

兩人都處於微醺狀態。

周明灃過來接薑津津時,心情是微妙的。

畢竟,她平日裡跟他在一起跟防賊似的,滴酒不沾。

現在卻在朋友家裡喝酒喝得不亦樂乎。

不過薑津津並沒有喝醉,比起上一次醉酒,還是好很多了。即便如此,她還是要周明灃背她。可能是入秋了的緣故,街上的人也沒什麼人。孫文清所在的小區管理也嚴格,周明灃也不願意打擾孫文清,當時來的時候,便將車停在這小區對麵的一個停車場內。

薑津津趴在周明灃背上,在他身上用力地嗅了嗅,突然警惕地說:“你身上怎麼有股香水味?”

周明灃很確定:雖然她不像上次那樣醉,但頭腦可能已經沒平常時刻清晰了。

“你再仔細聞聞這味道是不是你的。”周明灃溫聲道。

薑津津又聞了聞自己的手腕。

果然是她的味道,“……哦。”

冤枉他了。那肯定是要補償一下,她抱緊了他的脖子,在他臉上吧唧了一下。

跟薑津津在一起之前,周明灃的確是一個話不多的人,他也不喜歡說廢話。可跟她在一起後,大概是被傳染了,他竟然也習慣了每天都跟她說一些,從前他覺得是沒有意義的廢話。

“你想知道我的人生計劃嗎?”周明灃突然問道。

他的話傳至風中,又被秋風帶入了她的耳畔。

薑津津:“你還有人生計劃?”

“嗯,以前的。”月朗星稀,男人背著女人,兩人也不趕時間,就那樣輕鬆自在的在秋風中走著,“在我以前的人生計劃中,我是希望六十五歲左右退休。至於公司的事情,阿衍如果有與之相匹配的能力,我會交給他,如果他沒有出眾的領導能力,我會聘請幾個專業人士來打理。”

“然後呢?”

“然後,我應該會回去吧,回江皇。”周明灃淡聲道,“阿衍那個時候應該也有自己的家庭了,可能也不需要我為他再操心,幾年前我在江皇買了一個莊園。回去以後,如果有些親朋好友還健在,偶爾跟他們聚一聚,莊園的附近有一片湖泊,偶爾我也可以去釣魚。當然,我會在莊園裡修建一座書屋。”

下棋、釣魚、看書,或者跟健在的親朋好友聚一聚。

這是周明灃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