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喜歡的人在自己麵前寬衣解帶,要說正值壯年的謝易毫無反應,那絕對是在撒謊。

暗紅色的真絲睡袍還是他之前親手替青年換上,對方本就有著一身嫩得仿佛能掐出水的皮膚,這會兒更是被襯得如玉瑩潤。

因為將人綁回來的時候心裡還壓著火,謝易毫無邪念地將青年包裹得嚴實,隻露出一小截雪白的頸子。

但直到對方毫無章法地去解那條係成活結的腰帶,他才慢半拍地意識到,自己選的顏色有多誘人。

紅白相襯,像是一個逐漸被拆封的情人節禮物、又像是枝頭那顆半熟未熟的櫻桃,頭一次做這種事的青年竭力想讓自己鎮定,卻還是被通紅的耳垂賣了個徹底。

尤其是其上還墜著那顆用來彰顯主權的黑曜石耳釘。

前門大開的睡衣鬆鬆垮垮地掛在青年身上,他鴕鳥似的垂著眼睛向前,沉默卻精準地將額頭抵在男人胸口。

就是這小動物般顫巍巍地一碰,直碰得謝總老鹿亂撞,一顆心差點當場融化。

眼見自家宿主徹底忘記和諧為何物浪到飛起,0049語調冷漠:【你最好彆哭。】

滿意地蹭了蹭謝總硬邦邦卻毫不誇張的胸肌,沈裴表示疼不疼的問題暫且放放,總得先讓他消氣爽了再說。

——大不了他等會兒就裝作怕疼哭唧唧喊停。

然而謝易卻根本沒給他這個哭唧唧的機會,任由男人將赤著腳的自己打橫抱起,暗含期待的沈裴閉眼靠在對方肩頭……

而後被一把塞進了被窩。

“喝粥,吃藥,好好睡覺,”將可能會用到的東西如數擺在青年床邊,謝易頭也不回地轉身,“晚安。”

真·褲子都脫了的沈裴:【???他什麼毛病!】

明明都主動到了勾引的地步對方還沒反應,沈裴先是覺得自己魅力大減,接著又懷疑他是不是真的理解錯了謝易綁票的用意。

可惜這注定是一道無解的難題,因為此時此刻,就連身為“綁架犯”的謝易自己都說不清他這樣做的理由。

原本他也以為自己是貪戀青年鮮活柔軟的肉|體、不想讓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垃圾搶去,可當對方真正哭著脫光站在自己麵前時,謝易卻意外地發現,他並沒有想象中那樣開心。

陳晨眼裡心裡都是沈躍。

就連這難得一次的衝動出格,都是因為被沈躍傷了心。

過於理智的大腦不斷提醒他對方如此反常的緣由,擔心自己會因為憤怒做出什麼失控的事,謝易隻能故作平靜地離開。

衝了幾次冷水也無法平複心頭翻滾的**,他蹙著眉猶豫幾秒,終是點開電腦上的監控畫麵。

同一時刻,努力調整心態的沈裴正倚在窗邊小口喝粥。

心頭默念無數遍天涯何處無芳草,他瞧了眼更遠處稍顯眼熟的常青花木,粗略估計這棟彆墅是在B市知名的富人區。

原因無他,沈裴上輩子死前也在這買過房子。

隻不過比起這棟彆墅開闊獨立視野極佳的絕妙位置,他自己購置的那間,最多也隻能算小打小鬨。

親生父母去世的早又沒什麼親戚,他的遺產九成九會上交國家,倒也不用擔心會便宜了什麼小人。

【叮!檢測到虐渣目標白嘉佑情緒波動,當前悔意值:50。】

毫無預兆地收到一筆悔意值進賬,悠閒看夕陽的沈裴慢吞吞放好瓷碗:【白嘉佑的娃娃露餡了?】

0049興衝衝地點頭。

雖說沈躍顧及往日情分有意將這件事瞞下,可由於沈裴故意哭著鬨了一場,有不少醫生護士和病人家屬都打聽到了真相。

剛從高燒昏迷中醒來就收到各式同情的目光、知道兒子的男媳婦要害自己,本身就對白嘉佑意見頗多的沈母更是當場爆發,說什麼也要把對方從沈家趕走。

經此一遭,沈躍對白嘉佑的好感度徹底跌破60,畢竟對他這個千辛萬苦才被家族承認的真少爺而言,對方那套“都是為了你好”的說辭根本無法成立——

倘若沈家二老真的因病去世,尚未在沈氏總部站穩腳跟的沈躍,隻會被其他虎視眈眈的旁支吞吃殆儘。

不管那些詛咒娃娃的作用到底是玄學還是心理暗示,從確定是白嘉佑動手的那一刻起,沈躍就再也無法和對方同床共枕。

沈裴,陳晨,他的父母;

或許還有那些無故遭遇意外的競爭對手……

每每想到此處,沈躍心裡都會不自覺地湧上寒意。

因為他怕。

怕白嘉佑下一個想殺的會是自己。

早先為了走捷徑完成任務種下的惡果終於反噬,失去主角維護的白嘉佑,意料之中地被打包扔出了門。

低至44的好感明晃晃地掛在虛擬麵板上,白嘉佑蹙眉忍耐著係統的責備,死死捏緊手裡的支票。

曾幾何時,他也用同樣的方式羞辱過陳晨,沒想到這才兩個月不到,對方就已經借著沈家二老的手,把這份羞辱如數奉還。

愈發覺得腦內係統的抱怨刺耳難聽,他突然咬牙喝道:【閉嘴!】

主神旗下的攻略者向來沒有失敗的機會,一旦主角對自己的好感歸零,他就會永遠地留在這個小世界、變成他曾經嗤之以鼻的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