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注意到黑發少年那張沒有血色的小臉，坐在不遠處休整的楊梅翻翻書包：“等等，我好像帶了巧克力……”
“不用了，”牢牢記得對方曾經寫給沈裴的那張紙條，小心眼的程校霸隨手一摸，就從校服口袋裡摸出顆奶糖，“我這有。”
故意把剝開包裝的奶糖放在少年唇邊，他眼角眉梢都是贏過一局的得意，卻偏偏還要故作矜持地頷首：“謝謝你的好意。”
怎料楊梅的神經實在有些大條，連紀唯那身濃濃的茶味都聞不出來，程意這番暗戳戳的挑釁更是徹底被她忽略。
“我聽說徐向陽好像要為了紀唯放棄燕大的保送名額，”拽著坐墊往沈裴這邊湊了湊，楊梅壓低音量，“你小心點，紀唯他很可能會來找你求情。”
這種名額的評定標準一般都是成績和獎項占大頭，比起成績相近的第四第五，紀唯手裡還多出一張省級三好學生的證書。
換句話說，如果在成績上拉開斷層的徐向陽和沈裴選擇退出，這個名額百分百會順延到紀唯頭上。
逐漸看清對方那副道德綁架裝可憐的做派，楊梅對曾經眼瞎的自己萬分膈應，這才想著要提醒下沈裴。
回憶起自己和小姐妹們的八卦閒聊，她又忍不住多嘴一句：“其實學校那邊……也很希望你和徐向陽能參加高考。”
通過燕大的筆試麵試免考錄取隻是內部風光，像沈裴和徐向陽這樣的好苗子，隻要在考場上發揮正常，就有機會衝擊省狀元、乃至全國狀元的“榮耀”。
對於已經位列Ｈ市重點高中的青禾高中而言，高考狀元這種響當當的金字招牌，當然比校招保送更有分量。
不過評定資格的規矩擺在那裡，無論私下裡在打什麼算盤，校領導們麵上都得尊重沈裴徐向陽的選擇。
“謝謝你的提醒，”借著嘴裡的甜味平複好心情，沈裴笑笑，“關於燕大的保送名額，其實我還在考慮……”
“考慮個屁，”想起紀唯曾經揭破沈裴傷疤的事就心煩，程意沒忍住爆了句粗口，“都是按規矩辦事，憑什麼咱們就得讓著他？”
“學校那邊的破事你也彆管，還高考狀元……有本事讓那群老頭自己去考。”
“話糙理不糙，程意說的沒錯，”隨手掰了塊巧克力塞進嘴裡，楊梅煞有介事地點頭，“我看你寫在誌願牆上的學校就是燕大，機會難得，可千萬彆被學校的榮耀和某些人影響。”
聽到這話，程校霸的警戒雷達立即作響：“等會，你沒事關注沈裴的誌願乾嘛？”
“拜托，咱們班每個人的誌願我都看過好嗎？”差點沒被程意狠狠瞥來的目光嚇到噎住，楊梅拍拍胸口順了口氣，接著又豎起手指數道，“徐向陽、紀唯、還有你和你家沈裴，填的統統都是燕大。”
“不過按照老師們的說法，程校霸你的成績好像有點懸，考慮下其他在燕市的大學做備選也不錯。”
程意眉梢一挑：“你這是說我考不上？”
楊梅立馬改口：“不是不是，我就順嘴那麼一說。”
“還有時間，”輕輕拍了拍自家狼崽的手背，黑發少年眉目平和，溫柔卻篤定地回道，“我相信他。”
話音剛落，前一秒還在不爽的程校霸立刻被成功順毛。
嘎嘣嘎嘣地把嘴裡的巧克力塊咬碎，楊梅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吃狗糧。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也和楊梅提醒過的一樣，趁著同學們都在營地休息，下定決心的紀唯便主動來約沈裴找個僻靜的地方單獨聊聊。
不知是巧合還是天意，儘管這一世沈裴沒有再獨自離隊散心，可他依舊看到了那條眼熟且清亮的小溪。
“這裡比較安靜，”從頭到尾捋了一遍自己打好的腹稿，紀唯期期艾艾地開口，“沈裴……”
“我不會把保送名額讓給你的。”
開門見山，沈裴乾脆利落地打碎對方希望，一字一頓地強調：“絕、不。”
“為什麼？”萬萬沒想到對方一上來就撕破臉皮，紀唯急急地說道，“是因為我不小心說漏了你的家庭背景？還是因為之前發生的那些誤會？沈裴，這個名額對我來說真的非常重要，如果你願意把它讓給我，我也願意向你道歉。”
0049憤憤嚷道：【什麼叫“也願意”？他本來就應該道歉！真是臉大不嫌害臊！】
“我也知道在成績上比不過你和向陽，”聽不到來自銀白龍貓的吐槽，紀唯習慣性地紅了眼眶，“但你們的成績那麼好，就算沒被保送也能考上。”
“我不一樣，沈裴，我不一樣。”
輕輕抹了抹眼淚，他哭的梨花帶雨：“其實、其實向陽他已經答應退出了，拜托，這次的保送對我真的很重要……”
“對你很重要？真的？”像是被對方聲淚俱下的哭訴打動，沈裴故意做出一副心軟遲疑的模樣，“那……”
迎著紀唯滿含期待的目光，他粲然一笑：“那可真是太好了。”
“難得能讓你不痛快，這個名額我要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裴裴：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程意：媳婦乾得漂亮。
拒絕道德綁架，從裴裴做起
日常比心，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