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他這個弑親繼位的暴君是出了名的蠻橫獨斷,做出什麼荒唐事都不稀奇。
一時間,民怨四起,尤其是在聽說蕭弋此舉僅是為了博美人展顏後,獨冠六宮的沈裴更是坐穩了“妖後”的罵名。
唯有知曉劇情的攻略者滿心凝重。
沒有苦難支撐的怨憤根本算不得什麼,隻要兩天後的地動一震,此刻所有關於蕭弋的斥罵,都會變成歌功頌德的美名。
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難道那裝神弄鬼的欽天監還真有幾分本事、沈裴竟真是能改變蕭弋命格的變數?
順利推進的劇情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確定攻略係統無法阻止地震的攻略者蕭霍,隻得將目光投到了沈裴這個唯一的意外身上。
怎奈平日裡極少能接觸到蕭弋的他,完完全全地低估了這個暴君的霸道程度,哪怕有安親王世子身份作保,蕭霍也沒能成功見到那位本該作為炮灰死去的“皇後”。
彆說鳳棲宮了,他甚至連最容易發生偶遇的禦花園都沒能走到。
“陛下說了,若世子看上了這宮裡的哪位妃子美人,大可以隨意領回府去,”臉上掛著不卑不亢的標準化微笑,喜順一板一眼地傳達著主子的意思,“隻有這鳳棲宮,您是一下也碰不得。”
自覺被辱的蕭霍登時沉了臉色。
碰?
珠玉在前,他怎麼會看上一個喜歡女裝的娘娘腔?
“隻是逛書齋時恰巧遇到了沈相嫡子,順便替他送些小玩意罷了,”擺出提前準備好的借口,蕭霍隨手將一個玉質的掛墜遞到喜順麵前,“既如此,便有勞喜順公公轉交,也希望皇後娘娘能喜歡這份禮物。”
“至於美人……還是請陛下自己享用吧,臣可無福消受。”
清楚看到攻略者眼中一閃即逝的厭惡和譏諷,開著投影的0049憤憤跳腳:【豈有此理,他這明擺著是嫌棄你呢!】
懶懶抬眼,接連數日沒休息好的沈裴有氣無力:【蕭弋也嫌棄我。】
0049:【那不一樣!】
雖然某暴君說話欠揍還會哈哈大笑,但對方除了嘴上不饒人以外,所做的事情都是為了宿主好。
就拿沈裴女裝這件事來說,得知真相的蕭弋並沒有自顧自地做救世主,而是暗中派喜順送來兩套男裝,留有餘地讓對方自己選擇。
隻不過沈裴最近忙著裝神經衰弱,倒是還沒騰出空來處理這些事情。
【我看他就是想滿足自己打扮娃娃的惡趣味。】
想起那些在自己收起男裝後流水般送來的小裙子,沈裴哭笑不得地按了按頭:【好好的皇後忽然成了男的,這是一件衣服能解決的事兒嗎?】
更何況自己和蕭弋此刻還背著昏君妖後的罵名,他要是坦白性彆,那些因為傳宗接代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大臣,保準會拚了命地上奏彈劾。
【總之,能多救幾條人命就是好事,也算我替蕭弋積點陰德。】早就在詔令頒發的那天和對方解除了冷戰,聽到殿門開合聲響的青年順勢回頭,卻沒看到自己想見的人。
“娘娘,禦書房的福祿過來說,陛下今日被一些大臣絆住了腳,恐怕要晚些才能過來陪您了。”
偷偷瞥了眼自家主子的臉色,春桃小心翼翼道:“要不,奴婢先叫小廚房把溫著的午膳送來?”
猜到蕭弋八成要因肆意驅逐百姓而被念叨一通,身為“罪魁禍首”的沈裴也沒矯情,正常吃飯的同時,還替對方留了些味道淺淡、相對更容易入口的梨湯。
怎料天不遂人願,這碗溫了又溫的湯,直到深夜也沒等來它的主人。
燃著銀絲炭梨絨香的寢殿仿若一間獨立世外的溫暖花房,饒是外麵風雨大作,倚著床柱等人的沈裴也等得昏昏欲睡。
不知過了多久,酣然進入夢鄉的青年驀地被一道響雷驚醒,剛睜眼就看到了站在床邊的男人。
紅黑交織的龍袍啪嗒啪嗒地滴著水珠,明顯淋了雨的帝王沒有說話,隻是在這電閃雷鳴的夜裡靜靜地注視著沈裴。
直到黑發青年手忙腳亂地起身、低低喚了聲陛下,他才動動手,一把握住對方拿著錦帕的腕子。
“沈裴。”
“皇陵塌了。”
離十五月圓還有整整兩天一夜,瞬間意識到這是攻略者做的手腳,沈裴正想說些什麼寬慰,便見蕭弋低低地笑了起來。
“朕好高興。”
漆黑的瞳仁裡染上幾抹駭人的猩紅,男人輕輕挑起青年的下巴,彎腰湊近對方的唇:“你知道嗎?上次這麼高興……”
“還是朕親手殺掉先帝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裴裴:高興,高興,咱們先擦擦水?
蕭弋:(瞪著紅眼睛)不。
日常比心,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