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五十一章(1 / 2)

枕邊人是個喜怒隨心的“反派暴君”,沈裴隔日醒來,整個京都就變了天。

當聽到0049說整個安親王府被喜順領著禦林軍砸掉大半時,他眨眨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說好的暗中探查找證據呢?直接抄家是不是太莽了點?

“醒了?”整晚衣不解帶地守在對方身邊,沈裴呼吸頻率一變,蕭弋便睜著雙兔子眼湊了過來。

眸底滿是通宵未睡帶來的淡紅血絲,他模樣駭人,嗓音卻溫柔的很:“感覺怎麼樣?太醫都在偏殿候著,朕這就叫他們進來。”

昨晚已經迷迷糊糊地喝了好幾碗湯藥,沈裴此時舌尖都泛著苦味,連忙伸手拽住了蕭弋的袖子:“不用了,臣妾感覺很好,隻想和陛下多呆一會兒。”

“花言巧語。”一眼看穿黑發青年慌慌張張的小心思,蕭弋嘴上不饒人,身體卻很誠實地坐了下來。

京都的冬日已經飄了雪花,習慣性地披著被子把自己和男人包在一起,沈裴靠在對方身上,無意識地嘀咕:“可惜了,沒能吃上那頓暖鍋。”

剛一睜眼就想著要吃,蕭弋閉了閉眼,忽然感到一陣輕鬆,仿佛昨夜那些生死一線的危機,都被這麼一句傻氣又幼稚的話抵消了似的。

“一頓暖鍋有什麼稀奇的,等你身體好點……”猛然想起太醫先前戒油膩葷腥的叮囑,蕭弋頓了頓,頗為突兀地改口,“朕準你吃兩頓。”

頭一次看到不拘小節的某人在這種瑣事上斤斤計較,沈裴沒忍住抿唇偷樂,連嘴裡的苦味都淡了許多。

等到兩人窩在被子裡膩歪完、沈裴不得不起床洗漱吃藥的時候,他才發現,此刻留在太極宮伺候的,已經變成了有些眼生的福祿。

一口氣喝完棕褐色的溫熱湯藥,沈裴皺著鼻子明知故問:“喜順呢?”

“朕叫他去給你準備禮物了,”隨手撿了一顆蜜餞遞到青年唇邊,蕭弋遞給福祿一個眼色,“馬上你就能看見。”

唇瓣在吃東西時無可避免地碰到男人的手,沈裴乾脆伸出舌尖,大大方方舔走了對方指腹沾著的所有糖漬。

濕熱溫軟的觸感撩撥人心,一回頭卻偏偏對上了雙單純無辜的眼睛,蕭弋有心想要“教訓教訓”對方,卻又因那張蒼白的小臉被迫刹車。

偷偷在心底笑得前仰後合,沈裴苦中作樂地安慰自己:【看來這次意外也不全是壞事。】

——最少他還能趁機逗逗蕭弋。

恰在此時,剛剛得到陛下指示的福祿重新走進內殿。

懷裡捧著一堆精心卷好的“紙筒”,他目不斜視地將它們放在桌上,又極懂分寸地躬身退後。

動作自然地接過青年手中空掉的藥碗,蕭弋挑眉示意:“看看?”

難得沒能第一時間接上對方脫韁的腦回路,沈裴頗為好奇地抽開係著紙筒的錦帶,一眼就看到了其上用水墨勾勒出的、倒塌的府邸。

而在那斜斜歪掉的“安親王府”牌匾下,便是五花大綁被丟在地上的蕭霍,許是因得情緒激動的緣故,他尚算英俊的五官微微扭曲,瞧著滑稽而又可笑。

之後的幾幅畫卷也是如此,雖然明顯能看出些趕工的痕跡,但它們依舊活靈活現地還原了昨夜的人和景物,簡直堪稱古代版的寫實漫畫。

0049雙眼發直:……這就是戀愛小天才的高端操作嗎?

明明有更高清更還原的現場錄像,可它就是覺得自己輸了。

“太醫說你不能吹風,朕也隻能用這種方法讓你解氣,”對宮廷畫師交出的答卷尚算滿意,蕭弋慢悠悠道,“如何?心裡舒坦了點嗎?”

知道此世的攻略者最是善於鼓動輿論,沈裴忽有些擔心:“眾口鑠金,陛下又沒有證據……”

“證據?要什麼證據?哪怕真有證據,以朕的名聲,又有幾個人會相信?”

對自己的認知格外清晰,蕭弋黑眸微眯:“還有安親王府先前借著皇陵倒塌煽動人心、詆毀你為禍水的事,借此一遭,朕正好和他們算個分明。”

“安親王的那個嫡子朕也見過,外強中乾、絕非什麼難啃的硬骨頭,先丟在天牢裡關上幾天,昨夜之事與他有關與否,到時隻要一審便知。”

聽到這話,0049不由在識海為蕭弋比了個大拇指,暗讚一聲眼光毒辣。

畢竟以他和宿主這幾世的經曆來看,許多攻略者其實並沒有什麼過人的謀略膽識,他們隻是仗著手握劇本、仗著有攻略係統幫助,肆意動用係統商店的道具,以“降維打擊”的方式掃清所有障礙。

一旦那些被他們頻繁依賴的道具失去效用,這些曾經高傲到以鼻孔看原住民的攻略者,往往會變得比普通人還不如。

就好比剛剛翻車的蕭霍,除了購買係統商店的詛咒道具紮小人,他其實並沒有什麼機會能傷害到沈裴。

“總之這件事皇後無需操心,”知道青年是真的擔心自己,蕭弋帶有安撫意味地拍拍對方手背,“朕說過會給你一個交代,就一定不會食言。”

“若真審出什麼結果,等你身體好些,朕便親自帶你去天牢轉轉。”

垂眸瞧了眼畫卷中蕭霍寫滿不甘的臉,沈裴乖乖點頭,同時不忘吩咐0049二十四小時盯死對方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