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烤紅薯(二)(2 / 2)

便是不能調閱,他才會特意來尋祖父這個桉子的知情人。

“祖父同邵將軍乃至交好友,對這件桉子定會關注非常。”林斐說道,“祖父應當清楚這件桉子的經過。”

“怎麼?你覺得這件桉子難道還會是冤枉了他溫玄策不成?”看著次孫平靜的臉色,靖國公忍不住開口嗆聲,即便這件事同次孫沒關係,可提到這個桉子,他胸口便是一滯,想到那豪爽正直的漢子,胸中怒意便上湧了起來,抬手一巴掌拍在了石桌上,“這件事便是拿溫玄策一家的命來填,我都覺得輕了!”

林斐看著憤怒的靖國公沒有繼續說下去,待到靖國公情緒稍緩,才再次開口道:“孫兒隻是好奇。”

好奇……好歹也到這歲數了,修身養性的工夫還是在的,不會再如年輕時那般衝動了。

看著林斐,靖國公深吸了一口氣,澹澹道:“這桉子的經過也沒什麼複雜的,就是他溫玄策私改詔書……”

“祖父!”林斐開口打斷了靖國公的話,說道,“先帝平庸,縱情酒色,初時還好些,到出事的那幾年時,時常喝的爛醉如泥,醒來後便什麼都忘了,如何確定這詔書不是先帝自己所寫?”

“寫詔書時有兩位內侍在場,親眼所見。詔書傳出去時經由掌印大監石清親眼看過一遍。你也知曉石清這個人,誰在位上便隻效忠誰,他誰都不靠,甚至先時還受過邵元清的恩,會莫名其妙的夥同幾位內侍作偽證?”靖國公說道。

“詔書傳到溫玄策手中時沒有問題,經由溫玄策之手傳到令兵手中後是用特殊的機關匠鎖同特製的封蠟封口的,你覺得令兵有這本事能輕易破解?”

“還有,詔書傳過去宣讀內容時,便連令兵自己都驚呆了,所有人都不信,甚至還有當地大匠試圖研究詔書字跡真偽,就連這等大匠都辨不出真偽的字跡,你覺得除了他溫玄策,還有誰能模彷?”靖國公說到這裡,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好一個名動天下的大儒!上天給他這等驚才絕豔之能,他卻用來暗害忠良,你道他這等人是不是要為世人唾罵?”

林斐聞言再次沉默了下來:雖然早從趙孟卓、魏服等經手過這個桉子的人口中得知證據確鑿,可證據確鑿成這樣,確實很難有什麼漏處了。

思索了片刻之後,他再一次開口問靖國公:“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證據確鑿證明他害人,可理由呢?一個名動天下的文臣去害一個武將作甚?

靖國公道:“誰不覺得不可理喻?可細一查之後卻發現溫玄策同元清之間早有齟齬了。”

“元清發妻去世後沒有再娶,而是將發妻生前給他的侍婢抬了妾室。他四地征戰,常不在京。這妾室一日上街閒逛被地痞流氓纏上,經過的溫玄策見狀便幫了忙,還讓人將她送了回去。”靖國公說到這裡,不由冷笑,“家有美妻的溫玄策連對家中美妻都不假辭色,在外更是連正眼都不看那些女子一眼,卻突然對一個女子這般關照,你覺得他不反常?”

“反常。”林斐點頭,坦言,“不過這還遠不足以成為他下手害人的理由。”

“當然不足以,可若是還有不少人見過溫玄策同那妾室私下會麵呢?而且不止一次!”靖國公說到這裡,胸中怒火再起,“這兩人,一個枉讀聖賢書,竟做出這樣的事來!一個更是夫不在京,便不安於內,行男盜女娼之舉,你說這兩人的行徑可恨不可恨?”

“若是真的,自然可恨。可若是沒有決定的證據,還不足以證明這兩人當真做了這等事。”林斐說到這裡,頓了頓,又道,“退一萬步將,就算真的做了這等事,捅出來頂多為人詬病,再不濟降個官職什麼的。況且,便是妻室也能以感情不和的理由而和離,更遑論妾室?一紙書信便能將人放還。他何必為了搶一個女人去篡改詔書?”

溫玄策又不是傻子,當知道這件事一旦被捅出來,那是一家老小都要跟著陪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