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1 / 2)

誘我深入 聞笙 13147 字 4個月前

Chapter 20

今夜月色不錯。

渾圓飽滿的月亮像一盞小桔燈, 懸掛在蒼藍的穹頂之上。

經管樓下植了幾叢翠竹, 清風一吹, 颯颯作響。

“有什麼問題可以微信聯係我,我會和項目中心的老師溝通。”

“麻煩你了。”

“不麻煩,分內的事。”

“我們有事,先走了。”

“嗯,明天見。”

顧新橙和班上幾位學員道彆後, 獨自一人抱著東西往宿舍的方向走。

今天她本打算在教室裡寫畢業論文, 可她聽老師講了一會兒課,便入了迷。

本科課堂上主要教的是理論知識,而這類課堂講的是商業案例和實踐應用。

A大經管學院作為國內商科首屈一指的學院,會和許多企業合作進行案例研究。

本校的案例庫不光緊跟時代潮流, 而且高瞻遠矚。

顧新橙不禁想,難怪有人願意花十萬元來學習。

且不論價位是否合理,課程質量真不水, 滿滿全是乾貨,授課的也都是學院王牌教授。

可惜林雲飛不懂得珍惜,在這麼好的課上睡大覺,真是暴殄天物。

想到這裡,顧新橙莫名牽了下嘴角——像是小孩偷吃了糖果一樣。

晚風輕撫她的發絲, 馬尾辮隨著腳步一搖一晃。

顧新橙往前走了兩步,意外瞧見路邊立著個熟人。

是她的學長, 季成然。

季成然穿了一件乾淨的白襯衫, 右肩斜掛一隻黑色書包。衣角鬆鬆塞在牛仔褲裡, 襯得他腰窄腿長,分外挺拔。

他戴著耳機,似乎在和人聊微信語音。

季成然注意到她,扯了耳機,主動打了個招呼:“哎,是你啊。”

“社長,”顧新橙說,“你來我們學院做什麼?”

季成然笑笑,說:“我過來找人。你去哪兒?”

顧新橙:“我回宿舍。”

季成然:“咱倆順路。”

季成然是信息學院的研究生,比顧新橙高出一級,兩人相識是在麻將社。

說來,A大以前沒有麻將社,校方禁止設立棋牌遊戲類社團。

等到季成然上大學時,他把麻將包裝成了一種高大上的博弈藝術,甚至揚言要帶領社員研究麻將AI。

這套說辭把社團中心的老師唬得一愣一愣,竟然就給正式立項了。

後來,身為四川人的季成然坦言,他家中有搓麻的優良傳統,上大學以後他不能光明正大地打麻將,太憋屈了,所以才想了這麼個招兒。

麻將社在季成然的帶領下越辦越好,吸引不少A大學子加入搓麻陣營,比如顧新橙。

兩人許久未見,正好一路敘敘舊。

“你周六還來自習啊?最近是不是忙著寫論文?”

“我給我們學院老師當助教,這邊周末有課,我得過來。”

“本科生也能當助教啊?”

“是給那些公司高管開的課,要求沒那麼嚴的。”

季成然打趣道:“不愧是經管院,豐富多彩啊。哪像我們信院,連發際線都沒有。”

信院盛產未來的碼農,脫發是永恒的話題。

這話說得挺詼諧幽默,逗得顧新橙一笑,結果手一抖,幾張紙就這麼滑到了地上。

顧新橙今天穿的是西裝裙,蹲身不太方便。

好在季成然眼疾手快,彎下腰替她撿了起來。

他把紙遞給顧新橙的時候,她的手不小心蹭到他的。

兩人心照不宣地無視了這個小意外,繼續向前走。

“你們經管學院開的課能去旁聽嗎?”

“你怎麼突然對我們學院的課感興趣了?”

“我跟幾個朋友打算創業,我們都是搞技術的,彆的不太懂,想來取取經。”

“你想創業?”顧新橙好奇。

以季成然的能力,在北京找個起薪幾十萬的工作,輕輕鬆鬆。

“去公司當社畜沒什麼意思,說到底還是給人打工。”季成然說,“趁年輕,拚一把。不行再回去當社畜唄,又不是找不到工作。”

他心態倒是不錯,看得挺開。

“哦,”顧新橙說,“高管的課應該不行,你可以去旁聽本科生的。”

那課一個月十萬,免費去聽的福利,恐怕隻能有顧新橙一個。

彆的人要是再過去,交了錢的學員心裡肯定不舒坦。

“本科的課偏理論,實用性不高。”

“其實,你們團隊可以找個懂行的。”顧新橙說,“術業有專攻,一邊搞技術一邊做管理,精力分散未必是好事。”

季成然笑道:“你說得挺有道理。”

說著說著,顧新橙已經到了宿舍樓下。

“我先回去了。”顧新橙衝季成然擺了擺手。

“行,下次有機會喊你一塊兒搓麻。”季成然說。

周六晚上,女生宿舍樓下站著不少男生,整齊劃一地低頭看手機,一看就知道在等女朋友下樓。

有些人無聊地開了第二盤遊戲——他們對於這種等待早已司空見慣。

顧新橙轉身進樓,上了電梯,回到宿舍。

一推門,“嘭”地一聲,撞到了門口某位室友洞開的衣櫃門。

一瞧,竟然是孟令冬。

顧新橙夜不歸宿是最近一年才頻繁發生的,而孟令冬這人,大學期間基本沒咋住過宿舍。

她是北京本地人,家境不錯。

高考那年家裡給她弄了個藝術加分,就進了A大。

她和顧新橙不是一種漂亮。

如果顧新橙是出塵的水仙,那孟令冬鐵定是招搖的玫瑰——還得是野玫瑰。

大學期間,孟令冬的男友像是韭菜一樣,換了一茬又一茬。

她這人身上有種北京妞兒的灑脫勁,對這事兒看得相當開。

不像顧新橙,會為了一個男人牽腸掛肚。

“哎喲,我擋著道兒了。”孟令冬從衣櫃那兒探出個腦袋,“你回來啦,小橙子。”

她笑容滿麵,顯然沒把這當回事兒。

“你周六怎麼來學校了?”顧新橙問。

“我找我衣服呢,”孟令冬在衣櫃裡翻來覆去地找,口中還喃喃自語,“我明明記得我擱這兒的呀,怎麼找不見了?”

顧新橙瞥了一眼她的衣櫃,亂七八糟的一堆,春夏秋冬什麼款式都有。

這能找到也是奇了怪了。

“算了算了,不找了。”孟令冬癱坐在椅子上,“累死姐姐我了。”

顧新橙繞開她的椅子,往裡麵走。

孟令冬忽然問:“小橙子,你周六不陪男朋友啊?”

顧新橙一滯,立刻說:“我沒有男朋友。”

孟令冬見顧新橙麵無表情,意識到戳了人家痛處,便道:“哎,要我說啊,那些狗男人,早踹了早解脫。放棄一棵歪脖子樹,你收獲的可是整片森林啊。”

顧新橙:“……”

這天也是沒法兒聊了。

孟令冬忽然想到什麼,又說:“小橙子,你明晚有空嗎?”

顧新橙問:“怎麼了?”

孟令冬笑:“帶你出去玩呀。你這人,一談戀愛,就把我們這些姐妹忘了。現在好不容易解脫,還不得出去慶祝一下?”

這話說得不假。

大一大二那陣子,顧新橙周末經常和室友一塊兒出去聚餐,還會去北京各大景點打卡。

孟令冬作為土生土長的北京人,在這事兒上格外熱絡,每次都擺出一副“姐姐帶你們去浪”的氣勢。

到了大三大四,大家各自為前程忙活,玩樂的心思收了不少。

顧新橙和傅棠舟在一起後,她一有空就得去陪傅棠舟,寢室活動再也舉辦不起來了。

孟令冬:“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啊。”

顧新橙:“……”

被室友那麼一說,顧新橙心底平添一絲愧疚,沒有拒絕——畢竟孟令冬以前對她還挺照顧的。

孟令冬:“我明晚開車來接你,打扮漂亮點兒。”

顧新橙:“去哪玩啊?”

孟令冬:“跟著我就行,我還能把你賣了呀?”

確實,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