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上交就上交,蘇卿美美睡了一覺,一大早就把蜷縮在大堂內椅子裡的失憶仙尊拍醒,勒令對方自己換上王小花的養父王獵戶的舊衣服。

她則燒水準備材料,磕了兩個雞蛋,下了兩碗清湯雞蛋麵。

等人吃飽了,支使著對方把碗洗了,這才翻出捆獵物的麻繩,像捆犯人似的束縛這落難仙尊的手,然後一路就這麼牽著灰頭土臉的人去了衙門。

當然了,她沒有綁得特彆緊,用更準確的比喻,應該像是牛郎牽著一頭傻了吧唧小黃牛。

山裡離縣城很遠,在路上她還買了兩個大餡餅,先是自己吃,好好饞了對方一頓,等到餡餅冷得差不多了,味道也不如先前好吃了,才掰給對方半個,還頗不情願地說了句:“喏,拿去吃吧,這是我從自己口糧裡省出來的,你不要浪費。”

對人太好,她不甘心,但做的太過了,她還是要活命的,除非天降一個比這位仙尊更加牛逼的大佬,對她說,我是你爹,為了小命著想,她也不能明著對人太差,所以該給的吃的還是得給。

其實她這個時候已經吃不下了,但既然是施恩,就不能讓對方覺得這個東西太輕賤。

傻姑娘王小花,辛辛苦苦得弄來許多寶貝,悉數捧到路生跟前,把被懸崖上被藤蔓割傷的手偷偷放在後麵,她的愛情是純潔且神聖的,可那些付出悄悄的從來不讓人瞧見,對方還覺得弄來的東西很容易,哪裡會放在心上呢。

想到這裡,蘇卿忍不住又歎了口氣。

聽她歎氣,男人咽了口口水,明明肚子咕咕叫,還是把餅子遞回去:“你吃吧,我不餓。”

蘇卿強硬地推了回去:“你愛吃不吃,不吃我拿去喂狗了。”

對方聽到她這個話,知道蘇卿說到做到,立馬又趕緊收回手來,大快朵頤地吃完大半個冷掉的燒餅。

看著路生吃燒餅的樣子,蘇卿更加覺得唏噓了。

明明隻是個便宜燒餅,他當什麼寶貝似的,明明記憶裡的時候,王小花把屋子裡最好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捧到他的麵前,他還挑三揀四,還是後來有了點感情,才知道心疼王小花的辛苦。

蘇卿這幾輩子就沒伺候過人,也不想伺候誰。

所以啊,不管是人還是仙人,身體裡都有根賤骨頭,你上趕著他不心疼,對他差反倒把不值錢的東西當寶貝。

怕重華仙尊的臉太招人惦記,蘇卿也就沒有給他洗臉。

好在原主王小花這種類型的美在這個喜歡弱柳扶風的時代並不是很受歡迎,路上也沒有碰到什麼不長眼閒得蛋疼的公子哥來調戲,最後她很順利得就帶著人趕到了縣衙。

在王小花的記憶裡,本地的縣老爺算個不錯的好官,為人公道,不然的話,她也不敢把人送過來。

她掐的時間點剛好,要找縣太爺處理雞毛蒜皮的人都走完了,就剩她一個。

縣老爺問清楚情況之後,便說:“那你把他帶回去,我讓人問問城裡有沒有丟了人的。”

蘇卿知道這是縣太爺沒有重視,她深吸一口氣:“還請大人等我片刻,我把這人的臉洗出來。”

縣老爺是個正經人,可看到重華仙尊的臉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為彆的,就為這男人長得賊好看。

雖然他身上穿著粗布衣衫,卻絲毫不掩對方身上貴氣,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出身。

一牽扯到富貴人家,縣老爺就重視起來了。

蘇卿又說:“我昨兒個在我家院子裡撿到他的時候,問什麼他都不知道,不過當時,他身上的衣服雖然破爛又臟,但那個料子非常好。我王小花隻是一介草民,不敢輕舉妄動,知道大人您見多識廣,便趕了半日的山路過來。”

她頓了頓,又說:“我家裡隻我一個,這孤男寡女,小女子也不敢把他留下來。所以……”

縣太爺點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替年輕的迷路郎君找到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