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被人推下樓的時候還很驚恐, 她想過自己未來會如何,等到七老八十,是不是個牙都掉光的老太太。

就是唯獨沒有想過, 自己年紀輕輕二十來歲, 就被人推下樓,就聽得風在耳邊刮,然後周圍景色極速倒退, 她咣唧一下, 就這麼死了。

她對蘇卿說:“我死的時候,也沒看清楚是哪個孫子乾的好事,就知道是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 要是知道,老娘特麼一定先乾死他!”

係統在一旁友好地加了旁白:你彆看她叫囂得這麼凶, 其實她可慫了,知道自己可能會遭遇一次又一次死亡, 就立馬選擇了委托。

委托者發泄了一通憤恨和害怕的情緒,然後對蘇卿說:“我就一個要求,找出殺人凶手,弄死他丫的, 然後好好孝順我爸媽……沒彆的了。”

同蘇卿這種任務者不一樣, 作為天道需要的大功德者, 時安這種非必死局的人, 如果選擇重來, 她是沒有辦法避開自己死亡的。

她的再次重生, 反而隻會讓時間軸不斷收束,然後按照劇本既定的路線,變著法子死一次又一次,加重功德者的怨氣。

但蘇卿作為任務者,“劇本”的約束力在她身上的就約等於無。

按照係統的話來說,這是天道規則的約束,功德者大部分資質都不夠,沒辦法靠自己逆風翻盤,隻能和他們做交易。

當然,蘇卿也不會得到係統超出這個世界科技範圍的額外幫助,不管係統升級多少次,蘇卿從頭到尾靠的隻有自己。

不然一個古代世界,她拿個核武器出來,直接把人家夷為平地了,那還玩個鬼。

蘇卿也不知道時安這樣的委托人是不是被天道坑了,她認認真真地看完了時安的全部要求,覺得支線任務和主線任務全部都能做。

因為是沒有什麼危險的現代劇本,這次對主線任務除了保住性命之外,就是找出真凶。

原本的時安,是被人約到天台上的,有人冒用了她朋友的身份,約她談事情。

那個高樓的天台經常有人來,防護措施也很好,因為欄杆足夠高,大概在時安腦袋的位置,除非你自己站上去,不然有人推你,都不會掉下去。

這也是為什麼警察定位死者自殺或者意外的緣故,因為根據屍檢,時安並沒有和人發生過掙紮和打鬥的痕跡。

蘇卿觀看的畫麵裡,是時安同一個人交談。喊著自己朋友的名字然後踩上就高台,然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站在那裡的根本不是她的朋友,而是一個陌生的,非常大力氣的男人。

對方直接把她拎起來,然後推了下去。

當時那個大廈的錄像設備都出了問題,而時安手機和她一起粉身碎骨,裡麵,通話記錄被人調出,也不存在任何問題。

有人說她不小心掉下去的,畢竟這年頭作死的人太多,經常有一些沙雕意外發生,在河邊多走走都會濕鞋,那在高台上吹風,搞不好就是時安突然智障,坐在台子上吹風,結果一個不小心。

畢竟當時時安的衣服上,除了她自己的指紋,就隻有一兩個工作人員的,但是在時安死亡的時候,她們都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推時安的那個人顯然是事先就做好準備的,他戴了手套口罩還有帽子,把自己掩飾得非常好。

他身上的衣服,是這個大樓裡工作人員的常服。

這是一場有預謀有計劃的謀殺,但時安死之前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誰傻的,到底是誰那麼恨她,恨得要了她的命。

這可比胡塗塗還慘呢,胡塗塗雖然活得稀裡糊塗的,好歹知道殺人凶手是誰,不至於報錯仇。

蘇卿把時安的人生軌跡全部都放了一遍,然後圈出了幾個人物角色。

她把時安的筆記本電腦打開,劈裡啪啦地用搜索引擎搜了幾個名字,花了一個小時尋找圖片,然後做出推斷。

蘇卿用紅筆在一個人的名字上麵畫了個圈,然後詢問係統:“殺死時安的人,應該是肖枳吧,即便不是,和他關係也很大。”

“這個世界相關凶手的查詢機會隻有一次,宿主不需要再考慮看看嗎?”

它們做係統的也不容易,因為是合法合理的機構,就有頗多限製,像一些劇情的隱藏點,係統也是不知情的,隻能靠玩家猜出,然後它們申請查詢,當然了,查詢的機會是有次數上限的。

不然的話,碰到需要解密的地方,光是靠排除法就能得到答案,那就不叫自己努力,叫開外掛。

它們好係統從來不給契約者開外掛,隻能讓她們自己變成一個掛。

蘇卿很肯定地說:“我確定。”

她以前沉迷解密遊戲的時候,從來不靠攻略,隻靠自己。什麼叫大佬,大佬就是攻略的生產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