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殺人, 就是不對。儘管對女人的遭遇表示了同情,但在她把傷養得能出院的時候, 公檢法機關這邊還是對這個女人提起了訴訟。

她在做出這件事情的時候,就說做好了把自己搭進去的準備。

作為一個母親,她活下去的信念就是自己的孩子,但是女兒已經死了,反正她現在也快五十歲了。

蘇卿找人給這女人找了一個還不錯的公訴律師,後來還以對方女兒朋友的身份探過一次監。

對方的態度很是冷淡, 因為她不覺得自己的女兒有什麼朋友。而且隻要看蘇卿一眼, 她就知道對方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

麵對對方的冷漠,蘇卿也沒有特彆熱絡, 她隻說了一句:“肖家破產清算, 我在其中出了一份力。如果你一直盯著肖家, 或許能夠知道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時安。”

一臉蒼老的女人猛地抬起臉來, 她看著蘇卿, 然後動了動有些乾裂起皮的嘴唇, 開口說了聲:“謝謝。”

如果沒有眼前人創造的條件, 就算她想拚上自己這條命去撞肖枳, 可能也沒有辦法。

女人並不是什麼聰明人,她甚至可以說有點笨, 不然的話, 也不至於想出這樣的法子報仇。

但她也知道, 眼前的年輕女子算是她的恩人。

像眼前這光鮮亮麗的女子, 找她總不至於是圖什麼。對方肯來看她這一點,也值得她說一聲謝謝。

蘇卿搖搖頭:“沒有必要對我說謝謝,我和肖家本來就有舊怨,又不是為了你。”

她當初為了糊弄肖盛,編造了這麼一個小女孩和小男孩的故事,隻是沒有想到肖枳的過往中,會真的有這麼一個小女孩的存在。

“對了,我今天過來,是受人所托,給你帶一點東西。”

她給女人看了幾張照片,還托人給女人送了一封信,是她爸媽寫的,老人家的字歪歪扭扭的,還有地方是用拚音代替。

這兩位老人都七十多歲了,頭發花白,滿臉皺紋,假牙都用了十來年,雖然身體還康健,可為了這個女兒,她們操碎了心,看起來很是憔悴。

因為衝上去的時候,這個女人想的是自己可憐的女兒,要為女兒報仇,可是在這個時候,表情麻木飽經滄桑的她卻突然哭了起來,嘴裡說的是本地土話,大致的意思就是自己對不起父母。

很快警察提醒說:“探監的時間快到了。”

蘇卿最後簡單地說了幾句:“我會安排人幫你照顧你的父母親,好好表現,你的人生還有很長的時間。”

肖枳沒有死,處於植物人狀態。

考慮到社會影響,加上被害人隻是植物人,沒有死亡,加上犯罪人的認錯態度良好,最後法院判了女人六年的有期徒刑。

不管出於什麼樣的動機,殺人總是要付出代價的,蘇卿並沒有額外地再為這個女人做些什麼,但在公司發展起來之後,她拿出了自己掙到的一大部分錢,建立了一個慈善基金,專門用於公益。

一個人能夠起到的作用其實很渺小,但一個慈善機構,還是能起到不小的力量。

當然,慈善機構是需要錢來運行的,員工都需要發工資,這些一部分是從公司的賬上出。

畢竟一個公司做到足夠大了,就得承擔足夠的社會責任。

另外一部分,就是走的蘇卿私人的賬戶,基金會成立,也是以她個人的名義。

除了最簡單的,捐贈希望小學,給山區吃不飽飯的孩子們能夠多愛心午餐,她還專門設立了一筆資金,她用這個開了一個公益的律師事務所,用來免費替窮人打官司。

當然,事務所不是什麼案子都接的,資料也是需要通過專人審核,如果隻是抱著占便宜的心態,隻會被律師事務所拒之門外。

那個撞了肖枳的女人,在監牢裡表現得非常良好,因為期間立功,還減了兩年的刑,隻坐了四年牢就出來了。

她被蘇卿安排到了她創立的慈善機構工作,蘇卿提供了她足夠生活的資金,而在機構裡,她經常有機會去孤兒院做義工。

監牢裡她學了很多的技術,能夠開大卡車撞人,女人有著一股子大力氣,她最後還做了一家孤兒院的生活阿姨。

雖然失去了女兒,但是在女人的努力下,孤兒院裡的很多小孩子都會親切的地喊她一聲媽媽。

至於她的父母,也被她接到身邊照顧。

雖然說不上什麼逆襲,但後半身她過得平靜而滿足。

蘇卿安排好了前麵的事情,就沒有再管後麵的了。肖枳這一邊,他被撞成植物人之後,肖盛這個手足兄弟還是回來過一次的。

他知道事情始末之後,內心也是頗為唏噓。不過什麼因得什麼果,他倒沒有想過再去報複,故事裡的小女孩時安已經給他帶來夠大的代價了,就算他憑借著自己的努力起來,以後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不把彆人當回事。

不過出於那點僅存的兄弟情誼,他還是想辦法把肖枳帶出了國,在國外找了口碑很好的醫院讓肖枳住著,當然,用的是肖枳賬戶上剩下的那些錢。

安靜沉睡的弟弟不會再給他惹什麼禍事了,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肖盛甚至在這個瞬間覺得現在這個狀況挺好的。

後來的肖盛,也有了自己的家庭,並且做出了一番自己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