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辣椒的時候,段煙小聲說:“我沒有說過我想吃辣。”

他最近隻想吃酸,老陳醋,酸豆角,酸筍,酸菜……

蘇卿睨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沒說過,是我想吃。”

她這麼大一個人,如果說是自己想吃,那多丟臉呀,推到孩子頭上,就沒有這麼多顧慮了。

反正小孩子不懂事嘛,薛月欠了親娘的,背點鍋怎麼了。

段煙:……

這菜他突然不想洗了。

當天晚上,蘇卿做了酸辣粉,她的偏辣,段煙的偏酸,吃人嘴短,段煙決定和自己的妻主站在統一戰線上,還是讓肚子裡的孩子背鍋吧。

雖然飯菜做的好吃,但蘇卿並沒有打算做廚子發家。

一個廚子,就算做到了天下第一廚,深得皇帝賞識,地位也就那樣。士農工商,在這個古代,也算不得什麼。

想要打破階級,還是得讀書。

蘇卿做了這個決定,去了一趟縣城最好的廚子,拿幾個菜譜換了幾百兩銀子,然後又拿銀子換了些筆墨紙硯回來。

她對段煙說了菜譜的事情:“我想了想,家裡也沒有個經濟來源,還是得靠我念書,你以前不是在京城,跟我講講京城那些人吧。”

段煙看了她半晌,然後說“功名不是那麼好考的。”怕妻主誤會,他忙加上一句,“我不是看不起你,我隻是想,咱們現在的日子也挺好的,如果考不上,你也彆太著急。”

鄰裡鄰居的,什麼話都說,段煙也知道薛燦以前不愛念書,還被她親娘打,雖然她有個舉人親娘,但不代表薛燦就有念書的腦瓜子。

現在的生活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可是也平靜溫暖,他覺得很喜歡。

他看過看念書念傻了的,窮秀才,為了念書,家裡日子過得緊巴巴,考了一輩子沒有考上,反而把人讀傻了。

現在的薛燦雖然有時候很氣人,可是鮮活有趣,其實已經很好了。

蘇卿上前,盯著段煙看了半天,然後伸手揉了揉他的臉:“你傻不傻呀,就現在這個情況,你滿足,我還不滿足呢。再說了,做個平民百姓有什麼好的。你長得這麼好看,整一個藍顏禍水,要是有什麼惡棍看上你,想讓你同她睡覺,你要我怎麼辦?拚上一家人的性命去同她鬥嗎?”

雖然比不過現代社會,但除了太過奇葩的一些家庭,同一階層的男女之間,其實在人格上也是較為平等的。

在這個世界,真正難以跨越的,是階級上的鴻溝。

委托人為什麼會退縮,她難道是不敢用自己的命去拚,她當然敢,可是代價就是搭上她的全家,甚至是祖宗十八代。

段煙沒說話了,他腦海裡回蕩著蘇卿說的,“你長得這麼好看”這句話,耳朵變得有些紅通通的。

蘇卿接著說:“你也彆想閒著,為我磨墨,等我考個狀元回來,讓你做狀元夫郎。”

段煙抿著唇:“要考狀元,你得先有個秀才功名。”

“這個我當然知道,所以基礎由你來教,咱們省點錢。”

蘇卿當過古代的官,不過那都是很久遠的事情了,這個時代的曆史政治也不一樣,她還是得從頭開始學。

蘇卿的自控能力還是很強的,真自己自學也沒事,可要是放置孕夫不管,這年頭段煙也乾不了太多彆的事,她擔心孕夫會得產前抑鬱症。

當然,順帶省點錢。

天氣一天天的冷了起來,為了過冬,蘇卿除了念書,還和段煙做了不少準備工作。

她們買了肉來做香腸和臘肉,就掛在院子裡頭曬,等晚上就收起來,鎖好門。

炭火也是早就準備好了的,蘇卿找木匠做了個款式彆致的小爐子,又掙了一筆錢。

這年頭大家不稀罕什麼知識產權,但一般老實的手藝人,碰到客人有獨一無二的東西,覺得好,都會願意花錢買。

他們這種注重的是口碑,因為不存在機器,都是定製,很多客人要的就是獨一無二。要是壞了口碑,以後誰還敢有特彆的東西給他們做。

蘇卿想,還好她什麼都看,什麼的原理都懂一些。

不過太出格的東西她都沒做,什麼玻璃提煉之類的,更是想也沒想。

當年的寡婦徐茹是需要尋求貴人庇護,她還有十三年呢,沒有必要做的太出格,穩紮穩妥的來就可以了。

隨著天氣的變冷,薛燦這個小家,卻是變得越來越好,越來越有煙火氣。

段煙是心思敏感細膩的人,但妻主去哪都帶著他,整天都著家,他也不會胡思亂想。

直到段煙肚子越來越大,到了第二年春天,月份足了,他要生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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