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搖搖頭,扮演著一向乖巧沉默的楚鈺瑩。

“我休息了一會,已經好了。”

尋常百姓家的飯桌上,說的也是些家長裡短。

楚母說:“鈺慧差不多也到了年紀,這幾日有好些媒婆來說親的。”

他們生活的這個地方算是小鎮,說不上特彆繁榮,但是大部分人結婚都結的早。

楚爹抽了一口水煙:“鈺慧才多大呢,十六,在家裡再留兩年。”

“再留兩年,耽擱了女兒婚事。,你向誰哭去,又沒有說要馬上嫁,就是先定好。”

現在挑容易,年紀相仿又合適的,哪裡有那麼容易找的。

一旁的鈺慧一言不發,隻很羞澀的笑。

在楚鈺瑩的記憶裡,是鈺慧給了那個非常可憐的魔教的人一個熱饅頭,然後在鈺慧出嫁的這一天,喜氣洋洋的一家,卻慘死在刀光劍影之下。

楚鈺瑩死的時候,滿眼都是鮮紅,分不清楚是姐姐的嫁衣更紅一些,還是剛噴湧而出的鮮血更紅些。

鈺瑩並不怨恨自己的姐姐,從小爹娘就教導他們,要有憐憫之心,平常看到一些很可憐的乞丐,他們也會做這樣的事情。

誰能想到那個看起來和老乞丐沒有半點區彆的人,是受了傷做了偽裝的正派中人。

而且對方都用瘦骨嶙峋的手抓住了楚鈺慧的褲腿,求著她給一口吃的。

從後麵發生的事情來看,那個正派中人並沒有死,在那種情況下,如果楚鈺慧拒絕了,那八成楚家人也會遭到報複。

楚鈺瑩一直是個聰明的姑娘,她知道真相的時候,自然也猜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想著讓這群無視法紀,肆意妄為的人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蘇卿扒了兩口飯,又放下筷子。

“娘,我吃飽了。”

楚母溫柔地說:“好好好,你還難受不,難受就回去躺一會?”

蘇卿看著自己的便宜娘,又看看便宜爹,用小姑娘脆生生的嗓音說:“爹,娘,我想跟爹爹學武。”

楚爹楚母兩個人對視一眼,楚爹凶巴巴地說:“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學什麼武。”

門派中,雖然有很多女子習武,但是十二位宗師裡,隻有兩位是女子,習武之人也是滿意遠多於女子。

而且習武路上艱難險阻,一旦踏入這裡頭,風險遠遠要比被散人盟庇護的平民百姓高很多。

衝著這一點,很多疼愛女兒的人家,也舍不得讓嬌滴滴的姑娘家去習武。

楚鈺樹也跟著起哄:“就是啊,二姐,你那麼嬌氣,學女紅被針戳到了,都哭唧唧的,就昨天,還被老張家的阿黃嚇到了,就這樣,還習武,我都不敢說要跟爹爹習武呢。”

楚鈺瑩就是那種很普通的女孩子,她才十三歲,這麼小的年紀,嬌氣一點又怎麼了。

蘇卿拖長音調:“爹,我就是想去習武,你就讓我試一試嘛。”

楚爹沒有鬆口,倒是楚母覺得奇怪,獨處的時候,私下裡和女兒說起悄悄話,問二女兒原因。

蘇卿給出了一個瞎編的理由:“我做夢的時候,夢到了自己長大了,嫁給了李天,然後李天遇到高人,從武士成了武師,他娶了好多女人,我就被他打死了,爹娘都哭瞎了眼睛,可是無可奈何。女兒醒來就想,女人也可以習武,要是我比他更厲害,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胡說八道,趕緊呸呸呸,不準說這種晦氣話,童言無忌。”

蘇卿乖巧地呸了三聲。

雖然這個理由很扯淡,但是他們這個時代的人,還是比較信這個的,而且蘇卿還描繪得比較真實。

李天和小姑娘楚鈺瑩,也是青梅竹馬,他們說過玩笑話,要讓這一對成婚。

楚母回去之後,越想越覺得有些膈應,要是李天真按照她閨女說的,成了武師,那她們家裡,哪裡能扛得過。

楚母翻來覆去,輾轉反側,最後忍不住和丈夫說了。

後者笑她:“你們這些女人,就愛瞎想,一個夢的事情,不是說夢和現實都相反的麼,行了行了,我到時候帶閨女去摸摸根骨,她要是有天賦就學,到時候可千萬彆跟我說,怕吃苦。”

“我不會怕吃苦的!”

不吃苦就要死,那當然還是吃苦好。

在門外偷聽的小丫頭探出腦袋,中氣十足地吼了句,把楚爹嚇了一大跳。

“這丫頭!快回去睡覺!”

楚爹言而有信,第二日一大早,就帶了女兒去摸骨,瞎老頭摸了半天的骨,點了點頭:“你這娃兒,成。”

蘇卿心想:便是不成,她也要另辟蹊徑,走出一條通天路來,既然成為大宗師,就能蕩平天下,那她得努力一下,做這個武俠世界的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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