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還帶著餘溫。
猛地坐起身來,拉開床幔,眼睛看著窗外,隻是晨光微曦。
穆青拿過了架子上的外衣披好,走出裡屋,卻看到安奴還縮在被子裡,小小的一團,睡的正香。他輕手輕腳的推開門,便看到了遠處已經冒出頭來的朝陽。
初生朝陽的光輝是帶著淡淡的紅色的,潑灑在漆黑的大地上,點燃了第一縷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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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便是陽春三月,正是江南風景極美之時,但是今年與往年有諸多不同。
多處大旱,自去年秋冬開始到如今滴雨未下。大周朝並不是沒有經曆過旱災,但是穆青卻是知道,他記得沒有錯,大周朝今年的旱情會比往年更加嚴重。
路有餓殍,樹皮食儘,加上前幾日剛剛在邸報上占了大幅版麵的太後薨歿,鄉試便一路拖了下去。
劉世仁並沒有呆很久,在聽聞太後離世的消息後就迅速啟程趕回了京師,杜羅也跟著他一起離開。穆青並沒有去見他,杜羅是個聰明人,他既然選擇了陣營就應該知道不能回頭,穆青也相信他會明白要如何去運作。
自李謙宇走後,穆青也結束了“閉門苦學”的日子,偶爾也會出外行走。但董奉卻不是他結交的,而是這人故意送上門來。他也不忌諱,直接說明白了自己是在牆外頭聞到了院子裡飄出來的肉味兒,便被勾|搭進來了。
穆青不願意深究這人說的話是真是假,左右董奉是個好性子,穆青對他有些好感,便也不拒著他,讓他進門。
這一來二去倒是熟識不少,每逢穆青家裡燉了肉食這人都要準點兒來報道,弄得穆青總是覺得他長了個狗鼻子。但董奉卻是是個很好的年輕人,和他相處,穆青總是沒什麼忌諱的。
董奉把隨身帶著的酒葫蘆解下來,往前遞了遞:“喝不喝?上好的女兒紅,我磨了酒鋪老板很久他才挖出來賣給我的。”
穆青笑著搖搖頭,看著董奉道:“你一個堂堂知府公子,見天的去人家酒鋪子裡頭為難老板,就不怕人家惱了你告訴董大人?”
董奉卻是彎起嘴唇笑起來,這人臉色比常人蒼白些,笑起來的時候卻是帶了些彆樣的感覺:“我去天天找他,也給他招攬了生意,要不怎麼不見他趕我走呢?不過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吵吵架拌拌嘴權當是樂趣罷了。”
穆青倒是沒想到他看得這般清楚,但是終究沒有喝酒,他縱然有酒量,但是總是會在臉上看出來痕跡,現在不過是中午酒喝得醉熏熏得不大好。
董奉卻是沒那麼多規矩,拔了塞子就把酒倒進嘴巴裡,然後大呼了一聲爽快。
穆青撥弄著碗裡的白米飯,神色淡淡。
比起彆處,桂州城受到的影響並不是很大。桂州城的官府富庶,靠海近,現在飽腹倒也不算困難。也正因為如此,不少災民選擇南下或北上,北上去的自然是京城,聽聞京城城牆外現在已經架起了無數粥鋪和篷子,而南下的主要目的地,便是桂州和密州。
桂州是因著富庶,密州則是因為莊王殿下樂善好施,人人有口糧。
“不過是借機征兵罷了,披個外衣蒙人。”一身青藍色衣衫的董奉夾了筷子肉塞到嘴裡,嘟囔道。
穆青看看他,沒說話。
這句話,很誅心,但穆青卻是知道這話很實在,博取了善良悲憫的外殼李謙宇的目的就隻有這個。
董奉慣常是有一說一的,挖了口米飯塞到嘴巴裡,卻是敲著碗邊:“不過你倒是做了件好事情,密州鄧家囤了不少糧食,雖然最終便宜了莊王,但好歹也是活了許多人性命。這事兒據說就是他們的三公子鄧元柄一力主張的,那鄧元柄也弄了不少存糧來桂州,想來其實是你的主意。”
穆青不意外董奉能猜到這些事情,對於董奉頗有些神鬼莫測的計謀揣測,穆青見識過,也學會了不隱瞞他太多事情:“不過是有備無患。”
“你會算命?”董奉眨眨眼。
“皮毛。”穆青回答的含糊。
“那你幫我算算,”董奉托著下巴看著穆青,“我此番南下是否可以順利?”
穆青一口咬斷了根芹菜,聽了這話卻是動作頓了頓:“南下,去何處?”
董奉纖長的手指敲著桌麵,而後道:“去投奔莊王。”
穆青筷子一頓,眼中一閃而過了驚詫。
“理由。”穆青望著董奉,掩飾了神情中的訝然。
董奉又抿了一口酒,臉上也帶了淡淡的緋紅痕跡:“我的身子骨連科舉都是不成的,就這樣庸碌一生,病死在床上,我不情願。”
男人向來玩世不恭的臉上,第一次這般鄭重其事。
“大丈夫處世,不能立功建業,幾與草木同腐乎。”
作者有話要說:董奉並沒有說出來他去投奔莊王的真正理由,但這句話已經足夠。
古代的士大夫真正讓人敬重的,便是如此。他們心中的理想高於一切,家國天下比什麼都重要。不能因為一些奸臣汙吏抹殺所有士大夫的偉大。古代士大夫都是極度的民族主義,為了他們心中的道德標杆和崇高理想,他們願意付出一切,即使是死
所謂長大呢,其實就是一句話
一晃,數年匆匆而過,當初的俊俏孩童已成了英偉少年郎。通知:請互相轉告樂文網唯一新地址為]二。二是的,我就是這麼準備的才不是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