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板讓你回去。”邢一說道:“那如果你不想回去的話,也可以繼續住在這兒。”
“住在這兒?”
溯溪注視著他的眼睛,問:“我住在這裡,你養我麼?”
邢一點了點頭:“養啊。”
他強調道:“我打拳掙錢還挺多的,你吃的這麼少,住在這裡也沒關係的。而且我一個人吃也是吃,再做上你的飯也不麻煩。”
邢一說的認真,認真到讓溯溪有那麼幾秒鐘,真的考慮了住下來的可能。
但幾秒鐘之後,他又恢複了冷靜。
“不用了。”溯溪垂眸,眼底的情緒讓人窺探不清:“做久了的工作,辭起職來很麻煩。”
邢一隻是個打拳的,哪怕他賺了不少的錢,也還不夠。
不夠把他帶走。
邢一聽到這話,有點低沉。不過轉眼他又打起了精神:“愛德華說,以後跟你老板還要合作,到時候你還能過來的。”
“嗯。”
最後一夜,邢一抱著溯溪,一整夜都沒怎麼閉眼。
次日,溯溪離開。
邢一回到拳場,心情煩悶之際,在拳台上打趴了不少對手。
愛德華對他的表現很興奮:“一,你真的很強!”
邢一打的越厲害,他的拳場就會越受關注,而他賺到的錢也會更多!
從某種程度來說,邢一是他在這個拳場的搖錢樹。
邢一對誇讚並不在意,反正也不是溯溪誇的。
溯溪在回去後,兩個人的相處又變成了微信聊天還有視頻。
不知道是不是視頻像素的問題,邢一總覺得溯溪在回去之後,臉色好像更不好了。
不止臉色不好,溯溪還時不時就會消失上兩天。
“溯溪,你那邊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有。”
邢一每回問,得到的都是否認的回答。
而愛德華承諾的沒錯,在他跟溯溪老板的長期合作之下,溯溪又被帶出來了好幾次。
溯溪出來後,還是住在邢一這裡。
邢一絞儘腦汁的給他補著身體,但短暫的這麼補幾天,完全不頂事兒。
“邢一,我好疼。”
深夜,溯溪蜷縮在邢一懷裡,說夢話的時候不是叫疼就是喊冷。
邢一心疼的要命。
他一開始對溯溪有雜念,還會強壓著自己不去想,還會進行著自我譴責。
可隨著跟溯溪的一次次接觸,他悲哀的發現,他墮落了。
他根本控製不住自己,他就是想溯溪。
他喜歡溯溪。
時間一點點過去,愛德華跟溯溪的老板中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
愛德華嚴重警告著邢一:“一,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聯絡溯溪,我跟對方的合約即將終止。”
對這種警告,邢一理都沒理。
他現在就在努力攢錢,多攢點老婆本,再多給煤球崽崽攢點見麵禮。
溯溪身體不好,養起來要花很多錢的。
煤球崽崽很久沒見到,他要給崽買最大的房子。
邢一勤勤懇懇的賺著錢,擔著養老婆和養崽崽的責任。
直到那天,溯溪向他開了口:“邢一,我想要一筆錢,一筆很大的錢。”
邢一愣了愣:“多大的錢?”
溯溪說了個數字。
邢一“喔”了一聲,算算自己的存款,剛好是他的全部積蓄。
“你把卡給我。”邢一回的自然:“我給你打過去。”
他答這麼快,倒是讓溯溪沉默了幾秒。
“謝謝。”溯溪頓了頓,輕聲說道。
邢一不在意道:“沒事,那是我攢的老婆本。”
他現在還沒有老婆,所以老婆本暫時用不上。
溯溪看了看他,認真道:“這筆老婆本,我會還你的。”
邢一瞄著溯溪的漂亮臉蛋,其實想說——
不用還老婆本了。
給我一個老婆就行。
可他不敢。
在那筆錢打過去之後,溯溪跟邢一的感情好像都在不知不覺的升溫著。
他們兩個去了很多地方,拳場,遊樂場,餐廳,酒店。
溯溪指著街上豪華的酒店,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我今天夜裡想住在那兒。”
“好啊,我去訂。”
對自己摳門的邢一,對溯溪從來都是毫不吝嗇的。
他訂了最好的套間,帶著溯溪去住。
溯溪住在裡間,他原本是住在外間的。
可微醺的酒意,讓他暈乎乎的有點睡不著。
裡間裡響起了水聲,是溯溪在洗澡。
再然後,聲音減弱,消失。
邢一看著裡間,眼睛都盯的有點酸。
他正要收回目光的時候,突然發現裡間的門沒被關上。
邢一看著沒關的門,還有那條門縫,鬼使神差般的走到了門口。
他抬手,用著巨大的意誌力,想把門給關上。
可裡間傳來了輕微的聲音。
他要關門的時候,硬生生停了下來。
透過門縫,他清晰的看見溯溪背對著他,坐在了床上。
溯溪很白,瓷白的肌膚在燈光的映襯下,更是白的晃眼。
他坐在床上,睡衣散落……
而他,在輕輕的呢喃一個名字:“邢一。”
溯溪在叫他。
溯溪在偷偷的叫他。
這個認知讓邢一渾身的血液都驟然翻湧,他眼睛死死的盯著溯溪,盯著溯溪的一舉一動。
不知道盯了有多久,他再也忍不住,徹底推開了眼前這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