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戚戚摔死之前一直在想,如果她這一生愛上的不是卿安,是不是就能躲過這些刀光劍影?
是不是就像是以往那般風流成性然後再萬花叢中美滋滋地度過一生?
至少…能得個善終吧?或者好基友白柳也不會為了自己萬劍穿心而死。
可惜很多事情都沒有如果。
比如此時此刻的常戚戚,在她摔死的前一刻時辰,根本不可能想到自己追求了這麼久的卿安會害死自己,甚至此刻正準備赴他的約。
常戚戚穿著當下最時尚的緙絲繡紋緞麵襦裙,一條翠綠的披帛散漫地掛在臂間。她今兒畫了極好看的妝容,就是為了來這十裡樓,赴那追求了許久的長安出了名的美男子——晉王卿安的約。
要知道,為了追這晉王卿安,她可是花了血本的!長安城上下都傳出了風聲,她怎麼能追不到?
要是追不到,那多沒麵子啊。豈不是辱沒了她“
長安第一多情”的名頭!今兒聽到白柳傳信說卿安約了她來十裡樓,初聞消息,她是連大牙都差點兒笑掉了的。
常戚戚扭著楊柳般的腰肢,一手執著描了大紅牡丹的團扇,一手提了提臂間的披帛。
她站定了腳步,看著十裡樓漆金的大牌坊,低身湊到旁邊賣銅鏡的攤販上,對著銅鏡吧唧了兩下朱紅的小嘴,理了理耳邊的鬢發。
然後搖著團扇婀娜多姿地走向了十裡樓門口
按著白柳信上寫好的雅間走去,常戚戚清了清嗓子,然後伸手推開了雅間的門:“晉王殿下~”
常戚戚捏著嗓子嬌媚地喚道,最後一個“下”子九轉十八彎好不撩人。
“咦?怎麼沒人。”常戚戚掃了一眼空蕩蕩的雅間,執著扇子走進屋子裡頭,轉頭四看。
“難道走錯了?”常戚戚納悶兒不已,提著裙子準備出去看看房間號是不是錯了,哪知將轉身,突然旁邊一陣動靜!等常戚戚反應過來的時候,麵前已經站了個黑衣人,將門口堵得嚴嚴實實。
常戚戚搖著扇子的手頓住,轉頭一看,旁邊竟不知何時站滿了黑衣人,此時各個執著長劍,蒙著麵盯著自己。
常戚戚看著正前方站著的蒙麵黑衣人,眨了眨眼睛。
“你們誰啊?”她一點兒也不怕,頓了之後手裡的扇子繼續悠哉地搖了起來。要說京城裡頭誰的拳頭最大,那肯定是她們鄂國公府常家!
從小被全家老老小小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常戚戚從來沒覺得自己會在長安城裡出什麼事兒。膽子肥得自己都覺得可怕。
“卿安呢?”她又問。手裡的小扇子搖得溜兒歡。
幾個黑衣人約莫是從未見過如此淡定的人,麵麵相覷了一眼。為首的那個正想開口詢問什麼,隻見常戚戚突然一拍手,了悟道:“我知道了!”
那黑衣人看向常戚戚。隻見常戚戚此時目光精亮地看著他,舔了舔嘴唇:“哎喲想不到啊,我們平日裡一本正經的晉王殿下竟然喜歡角色扮演呢!”她說
著,朝那黑衣人拋了個媚眼。
常戚戚第一美人的稱號不是白瞎的,特彆是在撩人的本事上,那一眼那個媚眼如絲:“製服誘惑呀。”常戚戚勾著小嘴,伸出手摸向那黑衣人的胸膛,一臉壞笑:“真是的,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刺客的黑衣。”
說著她又拋了個媚眼,隻是那小眼神還沒拋出去就突然脖子一涼:“說,晉王在何處!”那黑衣人長劍一揮,直接放在了常戚戚的脖子上。
常戚戚還是不信京城竟然有人敢傷害自己。笑嘻嘻地抬手準備拿開脖子上的長劍,手指一碰到,立時疼得倒吸一口氣。
她端著手指看著上麵流出來的血珠,頓時瞪大了眼睛。真真真劍?
“說!”那人厲聲嗬斥!
常戚戚嚇得腿一軟,趕緊扶住旁邊的桌子:“大大大俠饒命,弱女子我什麼都不知道呀!”
“那你為何會在這個房間?!”那黑衣人怒問。
“是是是晉王那個逼崽子叫小女子我來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