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那雙手，實在是嫩得可以掐出水來。比她見過所有的女子的手都要好看。且那指節修長，比一般女子的指節都要修長，骨節分明。指甲修的圓潤好看。
這一雙手，她怎麼看，也不像是個老太婆的。
隻是那一晚那老太婆的樣子過於深刻了，所以這一路上都叫著人家婆婆。隻是這雙手讓常戚戚很是自我懷疑，麵前這個老嫗，被鬥篷裹挾的身子到底多少歲？
“多少歲？”老嫗問道，聲音一如既往的沙啞，“足有七八個你了。”
其實除了這一雙手，這婆婆的所有都跟那日她在竹樓上見到的相差無二。
嘶啞的聲音，佝僂的身子，黑黑的大鬥篷，詭異的身形。
他許久，都沒有綁好了常戚戚的肚兜帶子，倒是越綁越亂。
“七八個我？那豈不是都一百多歲了？”常戚戚說著驚呼起來，“你也活太長了吧！”
“所以彆人都說我是老妖怪。”老嫗說道，扯著常戚戚的帶子很是糾結。
這一百多歲了，的確有點兒像老妖怪了。常戚戚心
裡頭腹誹。
“你也覺得我是老妖怪嗎？”老嫗似乎能聽到常戚戚的心聲。
常戚戚默然片刻，而後認真地開口道：“我也想當老妖怪。”
老嫗先是一頓，然後將手裡的帶子扯了扯，沒說話。
常戚戚等了好一會兒，這身後的肚兜帶子半天沒綁上，轉頭去看，發現那帶子直接打成了死結，怎麼扯都扯不下來。
“你活了一百多年都不會係肚兜嗎？”常戚戚很是無奈，背著手推開了老嫗努力想要解開卻越解越死帶子的手，“彆弄了彆弄了，我自個兒來吧。”她說著，跪直身子朝老嫗遠些挪了兩步，騰出足夠空間自己捯飭。
老嫗見她模樣，解釋道，“我…沒有係過肚兜。”
說著，他聲音一頓，放在袖子裡的手捏緊，緊張地看著綁著肚兜帶子的常戚戚。似乎很是忐忑她會聽出
他話裡的漏洞。
果然，常戚戚在他說完話後，身子一僵，反在身後的手頓住，轉頭極其驚駭又不可思議地看向老嫗，嘴唇翕合。
老嫗握緊袖子裡的手。
“天耶！你活了一百多歲竟未穿肚兜？！”常戚戚驚呼，“你們南疆的女人都不穿肚兜嗎？”
老嫗愣了愣，然後轉過了頭，被黑袍罩著的身子聳動起來。似乎竭力壓製著笑意。
不過這聳動在常戚戚眼裡就不同了。顫抖？哭泣？
肯定是她的話讓婆婆想起什麼傷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