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間驟然傳來碗摔碎的聲音,嚇了春生一跳。趕緊收回心神走向了裡間。
便見卿安站在屋中,低垂著眉眼一臉戾氣。而那隻今早才換了藥的肩膀往外滲著血。
“王爺怎麼了?這隻手太醫都囑咐了暫且不能動的
。”春生疾步上前想去探看卿安的傷勢。
“都出去。”卿安深吸一口氣,壓住麵上的戾氣,沉聲道。
“王爺?”春生擔心著卿安肩膀上的傷。
“滾!”卿安怒道。
“是。”春生不敢多呆,趕緊應聲,朝著旁邊擺膳的奴婢們擺擺手全部一起帶了出去。
待春生退了出去,關上了門,卿安身子晃了晃,而後很快扶著桌子站穩。
站了會兒,他在安靜空蕩的屋子中道,“她出去了嗎?”
話音落下,從屋中陰影處傳來低沉的回道,“回王爺,已經出了王府。”
“回鄂國公府了?”卿安問,轉身向著床榻走去。方才肩膀上撕裂的傷口傳來痛意。
陰影處靜了須臾,才傳來聲音,“沒有。”
卿安轉頭,看向陰影處。
“七娘子在府外遇到了鄭國公世子,還在說話。”
“魏清淺麼?”卿安坐在床上,目光幽幽,“禮部的職太閒了麼,也該調調了。找人去給禮部尚書遞個話。”
“是。”陰影處應完聲,恢複了安靜。
整個屋子都異常安靜下來。
就連窗外簷下的雀鳥嘰嘰喳喳都格外清晰。
卿安默然坐在屋中,陽光從窗柩中照進來,落在他的腳邊。慢慢又從腳尖溜走。
也不知過了多久,卿安木然轉頭,看著肩頭上滲出來的血。忽而淒然笑了笑。
常戚戚,你把我忘得可真乾淨。
常戚戚神情不霽地走出晉王府,就看到從王府門前路過,穿著官服去上衙的魏清淺。魏清淺見常戚戚一大早從晉王府中走出來,停下了腳步,皺眉看著她,“七七?這麼早怎會在晉王府裡?”
“沒沒,彆誤會。”常戚戚看到魏清淺,趕緊上前解釋道:“昨兒晉王殿下不是因我受傷了麼,一大早起來想著這事兒,就說來看看。”
“如此啊。”魏清淺麵色稍霽,“那王爺現在身子如何?”
“還行罷。”常戚戚敷衍道,“清淺哥哥這是要去上衙麼?”
“對啊。”魏清淺應聲,然後道:“等下衙後我請你喝酒如何?家裡才收了個廚娘,手藝挺好,會做些以往沒吃過的好東西。你肯定喜歡。”
“好啊!”常戚戚乾脆地應聲,心裡頭因為卿安而產生的些許沉鬱很快散開,心情都好了起來,“那我等你回來呀清淺哥哥。”
“好。”魏清淺寵溺地摸了摸常戚戚的頭,然後向著大興坊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