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安你這話什麼意思?”她是真的生氣了,直接從魏清淺懷中掙脫出來。
魏清淺沒有多想便伸手去拉她。第一個念頭便是想將她塞回蓑衣中,然後緊緊摟在懷裡。給誰也不看。
往後年年日日,都是他一人的。與彆的男子再不相關。
本以為隻是因為適合,所以才選擇彼此。可當選擇之後,他發現似乎一切都朝著他沒有想過的方向而去。
就像是一壇老酒,一開始隻是因為好喝。所以喝了幾口。
但一沾嘴,卻是著了迷一般。怎麼都停不下了。
越是品嘗,便越是陷入,直至難以自拔。
七七於他而言,便如這酒。
這這會兒常戚戚正是氣頭上,他如何拉得住。
便被她一把甩開了手,直接跳下舟子踩在水上疾步上了台階。
衝著他穿著暗紅朝服的背影怒道,“對,我這種不檢點的女人就是被很多男人沾染過!但也就是我這種長安城都唾棄的女人,你卿安還不是求而不得?!”
她看著僵住的背影,心裡頭些許舒緩,“隻是可惜啊,有些人想下嘴也下不了。因、為、我、不、願、意。”
卿安驀然轉頭,微挑的桃花眼看著常戚戚,陰沉而寒冽。
就像是冬月雪天的風,刮過骨頭。
但此刻常戚戚早就被怒火包圍了,還真就不懼凍人的寒意。
越冷她越是舒坦。
“卿安,前些日子你不也說還心悅我麼?這會兒就嫌棄我了。你這不是朝三暮四?”
“不過話說回來,正正巧,我也看不上你。就是全天下的男人死光了,我常戚戚孤獨終老,也不會要你。”常戚戚身子站得筆挺,看著站在門檻外的卿安,輕蔑而不屑。
“你說什麼?”卿安反問,眼睛微微眯起,就像是狩獵的鷹隼,嗜血的氣息鋪麵裹挾而來,讓她感覺到危險。
腦子一熱勇氣倒是足了,不過勇氣隨著那些話傾瀉而出後,再看著卿安好似嗜血的眸子,再想起那十裡樓外追殺她的黑衣人,和被射成刺蝟的白柳。
她又開始虛了。
方才那些需要十足勇氣才能吼出來的話,這會兒是再沒膽子重新說一次了。
隻是膽子沒有,但氣勢總不能矮太多。
隔壁就是鄂國公府,後頭就是惜月。她不信卿安敢把她如何。
“方才說得那麼大聲,晉王殿下聽不到?”她說,“耳朵聾了不成?”
出乎常戚戚的意料,卿安在聽到她的話,並沒有發怒。
他轉過身子,目光從常戚戚早被雨水濕了的身上掃過。幽幽難明。
一想到那蓑衣之下,便是這具全濕了的身子貼在魏清淺身上。輕紗浸透,幾近一絲不掛。
想到魏清淺便是用手摟著這具身子。
他便恨不得此提刀就砍了魏清淺的手。
卿安緩緩轉過身,正對著常戚戚,笑了一聲,隻是那笑意一點兒也沒有達到那幽深的眼中,“你說,全天下的男人死光了,你也看不上我?”
常戚戚被他看得心中發顫,往後不動聲色地退了半步。盯著他沒敢說話。
“你說,我想對你下嘴也下不了?”卿安輕聲問道,向著常戚戚走了幾步,微微一偏頭,“因為你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