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事情,一揭一個疤。疤底下還不定有多潰爛。
查到最後都是要抄斬的。
到時候拔出蘿卜帶出泥,難說不牽扯進去一摞子人。
“我也這樣想。且…這麼巧我就被調到了工部。”魏清淺說著,很是疑惑又不解,“本來禮部呆的好好兒的,怎麼就突然調到了工部呢?這毫無預兆的,讓我心裡頭實在沒底。”
常臻也如此認為,點了點頭,“我也覺著你這突然的調動實在奇怪。”
不過…你調令是在大水前就下來的,那會兒天兒好著,也沒雨水。誰會想到後頭恰恰遇到了那麼大的水。或許也真的隻是湊巧罷了。”
魏清淺不置可否,他微微仰著身子靠著椅背,手指放在扶手處,輕輕敲著指節。
“這也說不定。”常臻看著他滿臉愁容,“要我說
,這事兒你可以去探探一個人的口風。”
魏清淺抬頭,看向常臻,“誰?”
“晉王。”常臻道,“他統管工部。工部出了這樣的事兒,他責無旁貸。我倒是覺得你可以去探探他的意思。”
魏清淺聽著常臻的話,不置可否。
倒是趴窗邊的常戚戚不樂意了。
“找他做甚?”常戚戚一拍窗柩,“吃多了沒事兒乾?”找卿安那個賤人作何?找辱麼。
魏清淺乍一聽到身後的動靜,忽而坐直身子往後看來。
就看到常戚戚趴在窗柩邊上看著自己,“清淺哥哥,你說了今兒帶我去吃你們家新廚娘做的膳食的。”她扁著嘴,一臉委屈,“你可說過不會食言的。”
魏清淺看著常戚戚,她又變成了平日裡那個沒心沒肺的小姑娘。
仿佛之前的不愉快真的就是過眼雲煙,轉頭就從腦子裡頭消散了。
他心中卻依舊有些膈應,也有些生氣。但還是壓著那一團火氣,抿著唇看著常戚戚沒有說話。
倒是常臻,看著常戚戚又來搗亂,皺眉道,“姑姑,你自個兒去玩兒罷。我們這裡亂著呢,哪兒有時間給你做東西吃。”
“又不是讓你們做,是鄭國公的廚娘給我做。”常戚戚不悅,站起身子背著手看向魏清淺,“再說了,你們這事兒有什麼大不了的嘛。”
魏清淺歎了口氣,看著她這模樣,倒是氣都不好再繼續生了。
她這樣沒心沒肺的,又有什麼能記在心上了。
說是純真,但其實也無情。誰讓自己千萬人之中,偏生就挑了這麼一個呢。
自己選的人,氣死也要忍下去…
“七七,你不懂。”魏清淺耐著性子道,“朝中事事詭譎,牽一發而動全身,不是那麼容易看得透的。”
說著,看著常戚戚布滿失望的小臉,補充道:“要
不這樣,等我空了便帶你去吃可好?”
常戚戚嘴嘟起,哀怨地看著魏清淺,“總是空了空了的話,一輩子也彆想吃到了。”又食言她。
說著也不等魏清淺說話,轉身就走。
魏清淺坐在屋中,沒有起身去追。他捏緊了椅子扶手,長長地歎了口氣。
“你們倆兒怎麼會事兒?”常臻疑惑地問道,“姑姑平日對和她好上的男兒倒是好得很,怎麼感覺今天有些不對勁。”
魏清淺沒說話,回過身斂著眉眼拿起桌案上的一本地誌,“這是各地受災的地誌圖麼?”他不答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