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挪了挪身子,才發現身後的卿安沉沉地壓在自己身上一動不動。
“殿下?”常戚戚喚了一聲,“你壓到我了。“她開口,推了推身後的卿安。
卿安依舊一動不動。
常戚戚偏過頭想要看看身後,隻是還沒有看清身後的卿安,臉頰上就傳來涼意。她又想伸手去摸摸臉,手仍然是抽不出來。
”七七你沒死呀!“鄂國公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帶著惋惜。
一臉焦急的白柳聽得鄂國公這話,不禁轉頭驚詫地看了一眼他。
他怎麼從鄂國公的語氣裡聽出了一種…可惜?
好像很想七七被砸死一樣…是親爹嗎這!
聽到鄂國公的話,常戚戚揚起脖子,就看到上頭站在廢墟之上的親爹。嘴唇微張想要說甚,隻是話還沒說出口就見鄂國公驚詫道,“你受傷了?!“
說罷立馬指揮著人飛快的弄起了廢墟中的常戚戚。然後一臉驚慌地查看其常戚戚的身子。
待被人挖出來常戚戚都還是暈暈乎乎的,伸手抹了抹臉上的濕潤,抬手一看,一手的血!
她一驚,頭已經被鄂國公給扒過去擩著頭發一寸寸看著頭皮了。
“小心點兒,小心點兒!”白柳的焦急的聲音在身旁響起。常戚戚忽而想起什麼,一把推開了扒拉這自己頭皮的鄂國公,轉頭看向身後。
然後發現頭上滿是血的卿安已經昏迷了過去。此時正被人小心翼翼地從廢墟之中挖出來。方才那根靠過的大柱子正好就砸在他頭上的位置。
此刻他身上全是泥灰,已經臟得看不出他本來衣裳的模樣了。隻能看到那泥灰上滲出的血色。就像是斷了線的木偶,被人擺弄著從廢墟之中拖出來,毫無生氣。
常戚戚心中一抽,緊張地看著被挖出來的卿安,“太醫,快,傳太醫。”她顫著聲音開口。
方才卿安緊緊護著自己的一刻浮現在腦子裡。昏天
地暗的時候,是他從後麵飛身撲過來緊緊地護住了自己。
那時候太快,快得讓人沒有一絲考慮的時間。
白柳的聲音也顫著,不停地讓人喚著大夫。
常戚戚腦子還是糊的,即使她一點兒沒有被砸到,身上也一點兒沒有疼痛。但她的腦子就是糊的。糊得厲害。
昏昏沉沉地讓她什麼也思考不了。
隻是傻傻地看著卿安那一身的血色,身子都在抖。
看著他被人挖起,又看著他被人匆匆帶走。然後…常戚戚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暈過去的時候,常戚戚睜著眼睛。她看著天上壓著烏雲的天兒,明明方才還好好兒的,怎麼不過一會兒就壓上了烏雲呢。
卿安也是…會不會死掉呀。
為了她死掉。
耳邊的阿爹驚呼著,其餘的聲音她已經聽不到了。昏昏沉沉的,就這樣睡了過去。
初冬的天兒帶著寒意,大興坊裡的人都穿上了薄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