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臻不悅，身子又是一挪，儘量將常戚戚全都掩住。
心裡頭不悅，嘴中卻是關切地道，“聽說王爺醒了，今兒特意抽空來瞧瞧。”他起了禮，看著卿安，目光誠懇，“王爺身子可是比之前好些了？”
其實這話問得相當廢。
之前的卿安都是昏迷狀態的，如今醒過來，問他是否比之前更好，他又怎麼曉得。能回答地也不過是麵上的敷衍罷了。
要是真的關心想要詢問，那不如問旁邊的太醫。
“尚好。”卿安點頭應聲，將身子坐得更直了些許，然後抬著手擺了擺讓奴婢們上茶。卻也沒有收回看著常戚戚的目光。
“七七可要吃什麼零嘴兒？我讓下人去拿。”卿安問道，語氣平常，就像平日裡問一個普通的客人。
此時的他目光裡的光亮已經被掩去，隻剩下平淡。看著常戚戚但是跟往日一般無二了。
這樣的卿安其實常戚戚還更好相處一些才是。她看著目光平靜的卿安，心裡頭舒了一口氣，而後搖了搖頭，“不必了，多謝晉王殿下。”
常臻已經坐下了。她安安靜靜地站在他後頭，說完話之後一聲不吭了，好像真就是常臻身後跟著的一個丫鬟罷了。
卿安見常戚戚沒有多言，他抿著唇也不再多話，而是看向了常臻。“勞煩你還來這一趟，也沒甚大事兒。”
說著卿安停了停，然後又看了眼站在常臻身後的常戚戚。話音一轉狀似無意地道：”七七也是，聽說最近挺忙的，還抽空來我這兒瞧了一眼。“
他其實想說，聽說最近常家在與魏家人說親事，話
到嘴邊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就好像這句話的裡的每一個字都是帶著刺的，從舌尖吐出，就會紮得他生疼。
常臻沒有意會卿安問的是個什麼意思，姑姑忙？她能忙個什麼事兒，最近日日都是呆在府裡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比起以前成天在外頭亂逛噠可是安分多了，閒也是閒多了的。
常臻心裡想著，不過沒有反駁卿安的話。他還記得方才進門是常戚戚對自己的囑托。聞言便順著卿安的話道，“她自己有自己的事兒，今兒還是我把她給拉過來的。畢竟王爺這傷也是為了她受的，於情於理她也應該看看不是。”常臻說著，回頭看向常戚戚，麵色嚴肅道，“姑姑，來之前說的給王爺道聲謝，你還不去？”
心裡頭一直愧疚著，若是能當麵說一聲謝意，其實對於常戚戚來說心裡會輕快許多。常臻也是猜到了才如此說的。
常戚戚聞言，立馬應聲，然後上前繞過了常臻走到卿安身前，目光趁機掃過他的身子，頭上那包紮著一圈又一圈的紗布外，身體似乎看起來就沒有甚大問題了。
一眼之後常戚戚就鬆了口氣，然後低下頭朝著卿安直直地行了個禮，“多謝晉王殿下那日出手相救，七七感激不儘。”常戚戚說得彆扭極了，她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卿安救過常戚戚也不止這一次，也是頭回見到她這模樣。可是心裡頭一直想著方才常臻說得話。常戚戚來這兒，都是被他拉過來的。
也就是說，常戚戚本來是不想來這裡看他的。
這些客套話，甚至可能也是常臻教她說的。即使被砸個半死，她也不聞不問。
卿安一想到結果如此，心間就止不住的酸澀。他想起秦楠的話，自己就是豁出命去救她又如何，她依舊不會多看自己哪怕是一眼。
即使卑微到祈求，她也不會回頭。
這個女人可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