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見明成帝臉色有變,帶著些許驚訝。兩頰因為酒過三巡,已經微顯酡色。
安靜了一會兒,才聽到明成帝的聲音,“哦?有何狀。”
“回陛下,臣女狀告常家,無視王法,京中橫行霸道欺壓良民百姓。隻因著婚事不滿便帶人拆了我家房子!”魏嫋說著,越說越委屈,也越說越激動,開始啜泣起來,“全京城都知道,我阿翁都氣病在床上不起。不僅如此,今日常家七娘子還帶著人將僅剩的那幾間屋子也給拆了!”
明成帝不置可否,隻是微微轉頭看向常家那一處,“真有此事?”
有沒有,天子腳下皇上怎會不知。
不過他還是問了。
常翰睨了眼魏家那一處,從鼻子裡頭哼了一聲,起身朝著明成帝跪了下去,“回陛下,有此事。”他們常家人向來敢做敢說,沒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看吧!”魏嫋被常翰的態度給激怒了,伸手指著他怒道,“拆了人家房子還這麼理直氣壯的,彆說京城,就是放眼整個天下,除了他常家如此,還有哪家人會有這樣的膽子呢?!”
一想到自家阿娘和阿翁還氣得躺在床上,床上正對著下雪的天兒,連個屋子頂都沒有…魏嫋覺得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臣女還要單獨狀告常戚戚!她爹拆了我們家好歹還留著幾間屋子給年邁的阿翁和嬌弱的阿娘住,她倒好,今兒一早路過,什麼也不說就讓人把剩下的幾間屋子全拆了!我阿翁氣得躺在床上都還要淋雪,哪裡有的道理!真是太跋扈了她!”
卿安一直坐在上座,好整以暇地看著下麵的爭吵。
房子都給人拆了,還想結兩家之好?不結殺生之仇就好了。
今兒這酒也不錯。他端著抿了一口,目光一轉落在了常戚戚身上。
常戚戚是女眷,就算是參宴,也是坐在她爹身後。此時盤著腿一臉不在乎地看著魏嫋,好像被告狀也無
所畏懼似的。
明成帝沒有說話,蘇氏在一旁也沒有說話。隻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有此事?”明成帝這一下目光從常翰身上轉到了常戚戚身上。
常戚戚站起來身子,衝著明成帝低身做禮,“回陛下,有。”
這倒是爽快,明成帝頓了片刻,又問道:“是為何事而起?”
常戚戚偏頭,漠然地掃了一眼魏嫋。
“看她不爽。”
明成帝掩著嘴咳嗽了兩聲。而後抬頭嚴肅地看著常戚戚,“你看人不爽就把人房子給拆了?”
現在一說到魏家常戚戚整個人都是沉悶的。聽到明成帝的斥責撇了撇嘴,挑著眼尾看著魏嫋,“那讓她也把我家拆了唄。”
隻有他們有那個膽子。
她是無所謂的。
“常戚戚你欺人太甚!”魏嫋氣得跪直了身子,“
你以為我家跟你們常家一般是不知禮數的武夫麼?一言不合就拆人房子的事也就你們常家乾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