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常戚戚竟然偏頭認真思索起來。似乎很是認真地想著白綾和鴆酒哪個更適合她。
卿安看著那小傻子,再穩不住了,直接上前跪了下去,“母後,戚戚年小不喑世事,要罰就罰兒臣罷!”
常戚戚自己死無所謂,但是卿安不同了。一聽卿安說這話,常戚戚臉色立時就變了,“你瘋了吧!”她道,上前去拉卿安,卻被身旁眼疾手快的內侍給拉住了。
“放開我!”常戚戚掙紮。兩個內侍力氣很大,禁著她讓她生生是一點兒也動彈不得。
“你替她受?怎麼受,替她挨金瓜麼。”蘇氏看著底下跪著的卿安冷聲道,“好啊,你若是有膽子,你就替她挨好了。”蘇氏已經被常戚戚氣得七竅生煙了快。
“你敢!”常戚戚怒了,用儘力氣一腳一個踹開旁邊拉著自己的內侍,上前去拉卿安,“你起來。”
“七七彆鬨。”卿安無奈,拉著常戚戚想讓她跪在自己旁邊。
“聽話點兒,彆鬨。”卿安壓著聲音說道,一臉無奈。
常戚戚見卿安不聽自己的,也不跟他說了。直接往前一步擋在了他的麵前,看著上頭的蘇氏道,“皇上都沒發話,你擊頂我便罷了,憑什麼問責他?”
“何時本宮問責還要過問你一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了?”蘇氏問,方才是氣急了才會怒形於色。這會兒她已經回過神來,完全能將怒意壓抑住。麵上看起來便是一派沉穩氣勢。
常戚戚的跋扈是出了名的,以往皇後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僅是皇後,是宮內所有主子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倒好,惹怒了,常戚戚還能安然無恙?
所有殿中的人都覺得,那是不可能的事兒。
“上不得台麵?”常戚戚哂笑一聲,“偏生就是我這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皇上都不敢多說一句。你又算個什麼東西?來懟我?”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蘇氏先是愣了愣,她如何能想到常戚戚會說出這樣的話?
往日縱然是自己給她臉罷了,不給臉便沒有臉。沒有臉的人怎麼敢說出這樣的話?
蘇氏想不明白。太過匪夷所思便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你方才,說甚?”
“我說,”常戚戚往前一步,目光直視著蘇氏,毫不畏怯。“你算老幾啊。在我麵前指手畫腳。”
明明比人矮了幾個階梯,可那氣勢,倒盛氣淩人得很。
眾人駭然。
蘇氏深吸了一口氣,也沒壓住心裡驟然暴起的怒意!
反了反了。
卿安也抬頭驚訝地看向她。她背對著自己,看不到她的神情。但是這樣堅定地站在自己麵前,好像即使狂風暴雨也會替他擋下。
恍然之間,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
小時候常戚戚經常打卿尤,大多時候是為了他出頭。
蘇氏沒有開口,也不知是被常戚戚氣得還是駭住,總之她沒有開口。但暴怒的神情全是陰雲密布,似乎下一刻就是狂掃而過的疾風驟雨。
“拖下去。”過了良久,蘇氏隻說了三個字。是咬牙說出口的。
話音落下,旁邊兩個內侍再不猶豫,直接上前就拉著常戚戚要走。常戚戚也盛怒,殺自己無所謂。卿安憑什麼被問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