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了屏風前,彎身恭敬地做禮,“主子,七娘子暈過去了。”
屏風裡麵沒有人應答。
“這已經是第八次了,最後一次…”胡禮欲言又止,看了眼屏風,“可還要等娘子醒過來再問嗎?”
屏風裡頭仍然沒有人回應他。屋子之中隻剩一片靜寂。
“主子?”胡禮又喚了一聲。
仍然沒有人說話。
忽而想起了什麼,胡禮直起了身子匆匆越過了屏風,就看到裡頭的人已經不知何時暈倒過去了,麵前還吐著一灘血。
“主子!”胡禮驚呼!上前直接打橫抱起了黑袍人
就往外而去。
而與此同時,在屋子中暈倒的常戚戚,在胡禮抱起黑袍人的時候,身子一動,嘴裡也跟著吐出了一口血。而後又繼續暈了過去。
若是常戚戚醒著,便能看到方才她吐出的那一口血裡,有許許多多瑩白的蟲子蠕動著,低聲嘶鳴著。隻是一旦離了她的身子沒有寄生,蠕動不過須臾,就僵死過去了。
然後慢慢融進了那一灘血中,不見蹤跡。
田七坐在床邊,把著他的脈搏。黑袍鬥篷之下,是黑色的麵紗,從左耳後繞到了右耳後,讓人看不清他的整張臉。
唯一露出的眸子也是緊閉著的,隻有那長長的睫毛如破繭方出的秋蟬薄翼。
“糟了…”田七神色凝重極了。他探著黑袍人的脈搏。
“怎麼?”胡禮在一旁麵色慌張。田七的醫術胡禮心知肚明,讓他說出糟了二字,光是聽著人就慌了。
“主子體內的糜蠱母蠱…好像死了。”田七說道,
趕緊換了一隻手繼續把脈。“我竟探不到那母蠱了!”
“死了?!”胡禮感覺自己有點站不穩,“怎麼會死掉?那主子…主子豈不是…”
糜蠱稱作萬蠱之王。並不是它的蠱毒有多厲害。比起僵屍蠱那些烈性蠱,糜蠱的毒性算是溫和的。被人稱作萬蠱之王,是因為,糜蠱的母蠱除了能控製糜蠱子蠱,還能壓住其他的子蠱…
也就是說,主子體內被人下的其他子蠱,都是被糜蠱的母蠱壓住的。這麼多年,才得以平安而過。
糜蠱極其難尋,要種母蠱在身更是難上加難,他們花了無數心思,才在主子就要在蠱毒中身亡之前,給他中下了糜蠱的母蠱。
如今聽說母蠱死了…叫胡禮怎能不驚慌!
田七臉色也變了。探著黑袍人的脈絡,麵色沉鬱。
胡禮焦急地在屋子裡頭踱步,“完了完了。”
完了…不僅沒有在她嘴裡問出一點兒話來,還讓母蠱被反噬了!這個人呐,怪生不得說是長安城最大的禍害!
胡禮急得眼睛都紅了。
“可有其他的法子?”他問道,目光炯炯,“主子不是說,她的血或許能活死人肉白骨嗎?那能不能解了主子身上的蠱救回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