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看著她的動作一點兒沒有受傷的感覺,隻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七娘子醒啦。”他說道,笑起來,“好神奇哦。”吐了那麼大一灘血,自己就醒了。
“腦子有病。”常戚戚白了他一眼,滿是嫌棄。還不停地搓著自己的手指尖兒,目光掃過了屋子裡頭,才發現屋子裡頭沒有漏壺也沒有滴刻。
隻看著外頭的天色已經黑儘。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幾時了?”她問。不同於田七所把脈裡的強壯,她感覺身子很虛。說著,她坐了起來,想要打會兒坐。
“亥時末了。”田七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時辰不早了,你該回去了。”常戚戚說道,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不回去,就在這兒跟你一塊兒睡。”田七說道。他真沒有彆的意思,隻是想著,跟她一間屋子。想要觀察一下她究竟是怎麼坐到的。
田七看著常戚戚又盤起了腿,就像是…方才那屋子裡頭被詢問時做起的姿勢。那時坐在蒲團上,沒有察覺。隻以為那是她做蒲團的姿勢罷了。
如今在床邊,她又習慣性地做起了這個姿勢。就讓田七放在了心上。
“誰要跟你一起睡啊。滾呐。”常戚戚一點兒臉色不給田七,她厭棄地看著田七說道。
方才就不想走。現在發現了這奇怪的姿勢,他就更不可能走了。屁股坐在床邊一點兒沒有想要挪。隻是嘴裡道:“可是快要子時了,都說子時是陰氣最勝的時刻,七娘子不怕嗎?”他可是聽說好多小娘子都怕黑的。特彆是四下無人的黑夜之中。
常戚戚皺眉,聽著田七的話總覺得有什麼在腦子裡一閃而過。
“子時”她喃喃自語。
“是啊,子時。要是世間有這妖魔鬼怪,可都是挑著子時出來的,我要是走了沒人陪娘子,多嚇人。”田七說道,嚇唬著常戚戚。
常戚戚忽而大驚,“子時!!”
自常戚戚被擄來,從始至終田七都沒有見她如此驚慌過。要麼是無所謂,要麼是不在乎,要麼是淡然或是冷漠,甚至是嫌棄和捉弄。唯獨…沒有見過這般驚慌。
“是啊,快要子時了。”田七應聲道。說著又似乎覺得哪裡不對,忍不住問常戚戚道,“子時怎麼了?”
“這裡離長安大興坊多遠?”常戚戚從床上坐起來,麵色驚懼。
看著常戚戚的臉色,田七不解又茫然。聽到她問這話,就笑了,“你莫不是還想讓我送你回去罷?”
來的時候還是蒙著她的眼睛才將人帶過來的,現在這話問的。好像還會讓他送她回去似的。
真是好笑。
聽得田七的話,常戚戚眼睛亮起,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方才她還很是嫌棄的田七袖子:“可以嗎?送我回去。”
田七沒說話,奇怪地看著常戚戚,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腦子沒燒啊。”
“我沒有說笑,你將我送回去!”常戚戚有些急了,一想到子時將至,她就慌得很。
田七咯咯笑起來,“我不信你沒有說笑。”
常戚戚氣急,一巴掌呼到田七頭上,打得他頭上束發的木笄都掉了,頭髻偏散:“送我回去啊!”
田七是沒想到常戚戚說上手就上手,她到底有沒有點兒自己是被綁架的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