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戚戚長這麼大還沒有被人呼過巴掌。但是死亡麵前這點兒痛又算什麼。她隻是緩緩睜開了眼,然後抬起手,摸上了自己的臉頰。
一摸,指尖沾血。臉上傳來的痛意讓常戚戚“噝”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疼痛告訴她,她那如花似玉天下無雙的臉蛋兒被人毀容了。
這張臉,就是常戚戚的底線。是她不可觸碰不可逾
越做人的底線。
“你劃破了我的臉?”常戚戚看向田七,疑惑地開口。
田七被她這語氣說的有些怔愣,“就破了一點兒。”
一點兒?就一點兒?
“田七我跟你拚了!”她大叫道一翻身就壓在了田七身上左右開弓要扇巴掌。
田七也不是個傻的任由常戚戚扇巴掌,奮起反抗。
兩人一邊叫囂著一邊用儘畢生所學武功在床上撕扯打起了架。
胡禮等了足有半個時辰,黑袍人才醒過來。他站在床幔之外,聽著裡頭有了動靜,才喜道,“主子醒了?”
床幔裡頭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再開口道,“她呢。”他問,聲音跟在密室之中全然不同了,帶著大病的虛弱無力和嘶啞。
“七娘子也暈了,田七正在那邊看著。”胡禮回道,看著遮得嚴嚴實實的床幔。儘管裡麵的人看不到,
他還是恭敬如常。
床幔裡頭沉默了一會兒,才又聽其中人問:“該問的問出來了嗎?”
胡禮默然不語。
他抬起袖子抹了把頭上沒有的汗,才緩緩開口道:“回主子,還沒有問出來。”
“都沒問出?”
“嗯。”胡禮回道,聲音低若蚊蠅。
床幔之中又是一陣沉默。
“第幾次了?”嘶啞的聲音開口。
“回主子,第八次了。”胡禮道,看著那床幔,屋中又是安靜起來。他試探道,“可還要繼續追問?”
裡頭的人沒有說話,胡禮便不再多說了。
第八次了,若是再追問,必死無疑。
帳子裡頭沒有回聲,良久都沒有回聲。
胡禮心中猶疑頓起。主子不會…真的想要常家七娘子的命吧?
一想至此,胡禮就有些怕了。
胡禮想了想,壓著聲音緩緩開口:“南疆擄走七娘
子,後來七娘子完好無損的回來的。可是皇上還是一怒之下滅了南疆。主子三思。”
“給她解藥,再種。”裡麵的人說道,惜字如金。
胡禮聞言,眉頭蹙起,“怕是不行。”
床幔之中沒有說話,等著胡禮繼續開口。須臾之後又聽胡禮繼續道:“方才田七來過,他給主子把了脈。田七說,主子體內的糜蠱母蠱已經死了。”
語畢,床幔之中響起一陣咳嗽聲。
“田七還說,除了糜蠱的母蠱,主子體內其他的毒蠱子蟲也都死了。”胡禮說道,說至此聲音有些歡快,“這樣看來七娘子也是主子的福星了。”
床幔裡頭的咳嗽聲停下。但依舊沒有多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