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安嘴唇翕合,看著常戚戚,“是…很巧。”
“那個主謀,當時坐在屏風後。他身上也有糜蠱,是母蠱。”常戚戚說道。往前一步逼近了卿安,“是不是也很巧?”
卿安低頭,連斂住了麵上所有的神色。斂著的眉眼讓人看不見。好一會兒,他才抬頭看向了常戚戚,“你怎知?或許是看錯了罷。”
常戚戚嗤笑一聲,“我不是看到的,我是聽到的。”
卿安看著常戚戚,麵色沉靜下來。沒有了七情六欲的臉上,看起來冷漠極了。
常戚戚的心裡一點點墜下去。這一次比方才還要深的深淵,一點點吞噬著她 。
“所以是你,對嗎?”她問,麵上也沒有了往前所有的七情六欲。看起來也冷漠著。如卿安一般的冷漠。
“我說不是,你信?”卿安反問。
“你若是解釋了,說得通,我便信。”常戚戚隔了會兒,才說道。
卿安看著常戚戚,他坐在床上,身子挪了挪,然後坐直了脊背,靠著床沿,看著常戚戚道:“不是我。”
“那糜蠱是怎麼回事?”常戚戚沒有說信也沒有說不信,在卿安話音落下之後,開口問道。她已經做過了小醜,再做一次也無妨。但她不想做傻子。
她想要相信他,可是要有理由才行。
卿安看著常戚戚,沒有說話。常戚戚等了很久,卿安都沒有說話。
她知道了答案,“所以你在騙我。”她說道,極其嘲諷地一笑。也不知嘲諷的是卿安,還是自己。
看著常戚戚的模樣,卿安攥緊了身上的錦被,“七七,我沒有。你信我,當真不是我。”
“好,那你說,是誰。”常戚戚大聲道,“若不是你,其他任何人,我都要讓他死千百遍。”最後幾個
字是常戚戚咬著牙關說出來的。
說出來的時候目光帶著嗜血的猩紅。若是其他人,讓她知道,就是憑著自己所受的非人折磨,她也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卿安看著常戚戚的麵色,他絲毫不懷疑常戚戚話的真假。
若是知曉了,他信常戚戚一定會有自己的手段去做這些事情。常家若是知道了,會傾族之力出手。就不是拆個房子那麼簡單了。
手裡握著的二十萬重兵…
一旁的秦楠麵無表情地低頭給自己斟著茶,好像完全沒有聽到屋中的談話。
卿安沉默著。沉默地看著常戚戚,眼中情緒複雜不已。
常戚戚忽而歎了口氣,低下了頭。
她不想噎在心裡,也怕自己誤會。可若是彆人不講不在乎,何必呢。
她又是何必呢。
沒再說話,垂著頭走了出去。
及門口,她停了停。想說什麼。聽了會兒,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出口。就走了出去。
她想說些狠話,說些一彆兩寬斬亂麻的話。話到嘴邊又不想說了。
“你要回去了嗎?”廊下,阿夕看著走出來的常戚戚,問道。
常戚戚這才想起來簷下還有個人在等著自己。沉重的臉色放緩,“你怎麼還沒回去?”
“等你。”阿夕道。
常戚戚看著阿夕,麵色輕快起來。向著他伸出了手,“走,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