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去，常戚戚便再也沒有去過晉王府邸。走過都不會轉頭多看一眼的。
甚至她都幾乎不出門了。
白柳叫了許多次，也沒有應過。後來乾脆白柳也不叫了。春日杏花開滿枝頭，也引來了無數的帖子。
春遊的帖子，賞花的帖子，不計其數。
常戚戚一張沒有接。丟到了一旁蒙上了一層灰。
三月三的時候，已經是暮春時分了。天氣越來越熱。府中的丫鬟都穿上了春衫。
常戚戚也穿上了粉色的半臂襦裙。
手裡執著團扇，靠在窗下，看著手裡的書籍。
年關之後，法長讓人帶了許多巫族裡的書籍給她看，有關於巫術的，有關於巫族人文和傳承以及文明的。還有巫族的地勢輿圖，或是曆任的巫主。
一開始看著沒勁兒，看著看著倒也看進去了。如今能做的唯一打發時間的事，便是看這些書了。
外頭很是喧囂。
常戚戚的院子隔著大興坊的坊間還是有些距離的。一般是聽不到街道上的吵嚷。如今倒是好，即使坐在自己屋子裡，她也能聽到外頭的喧鬨。
“外頭怎那麼吵？”常戚戚放下了手裡的書，說著話的空隙，抬頭看了眼窗外的景致。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
綠葉滿枝，雀聲不休。
三千端著熏好的春衫走進來，聽到常戚戚的話，道：“娘子忘了，今兒三月三呢。”
“哦。”常戚戚了然恍悟的樣子，“上巳節呐，怪生不得。”她說罷，低下了頭，複而看起了自己手上的書籍。
屋中又安靜了起來。
正月之後，娘子就變成這樣了。性子恬靜也寡言，不再跳脫也不再任性了。更不說放蕩囂張。看著娘子安靜太久，她們都快忘了娘子囂張的模樣了。
三千轉頭，看了眼惜月。
惜月搖搖頭，然後垂下腦袋。也不說話了。
娘子總是要長大的，這樣安靜沉默…也不一定比往
日任性妄為的差。
唯獨三千看不下去。
這樣的娘子，就像是在心頭壓了無數的沉重。不說往日那麼任性妄為，但她還是想要娘子輕快一些。
“什麼上巳節呀，娘子忘了。今兒是那家”惜月說著，放下了手裡的春衫，走到了常戚戚身旁。一邊說著，一邊下巴朝著窗外一處抬了抬，“那家，今兒三月三，定親宴。娘子忘了呀？”
常戚戚抬頭，看了眼三千。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一時間沒有想起來，“哪家？”
她問完，還沒有等三千作答，腦子裡就想起了什麼。
“魏家的定親宴啊。”她說道，語氣平靜。聲音些許輕。叫人聽得不甚清楚。
三千小心翼翼地看著常戚戚，見她麵色的確沒有什麼變化。這才放下了心。
“娘子要不要去瞧瞧？”她問道。三千說著，心裡盤算著娘子有多久沒有出門了。
常戚戚看向窗外。搖了搖頭，“不必了。”她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