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樣的日子，難得聚一次，你就等你家娘子好好喝些。”鄭妃在一旁，身子也微微搖晃。似乎正是興頭上，也有了醉意。她伸手要去拉三千，卻被三千身子一躲，給躲開了。
她沒有理會鄭妃，隻是看著常戚戚，擔憂道：“娘子，差不多了。咱回去罷。”
鄭妃在一旁有些不悅。她撐著有些搖晃的身子，麵色酡紅。
“我還是頭一回見到小丫頭拉著主子回家的。”她說道，語氣雖然尚算溫和，但旁邊聽著的人，都知道這怕是生氣了。
三千依然不顧。
酒意上頭，就讓鄭妃失了平時的穩重。她回頭，衝著旁邊的端酒的丫頭道：“給七娘子滿上。”
整個廳堂裡頭，除了三千一個，其他全是王府的丫頭。
當然是聽鄭妃的令。
於是鄭妃話音落下，那丫頭就要上前給常戚戚斟酒。
常戚戚本來匍匐在桌子上的身子再一次撐了起來，然後回頭拍了拍三千的手，“無礙，難得喝這一次，索性讓我痛快些。”她說著，看了眼門口。
大堂門口出了站著守門的，看不到其他丫頭的身影。
惜月呢，去了這麼久還沒有回來。探出話了嗎？
常戚戚垂頭，看著自己麵前被斟滿的酒。目光怔愣渙散。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刺探阿夕是為了防備自己還是防備阿夕？
還是又對自己有什麼其他的算計？
他算計得還不夠嗎。
常戚戚執起身前的酒盞，一飲而儘。
“娘子！”三千在後頭，有些急。她很少見到娘子這樣。以前也沒有喝得這樣醉過。看這樣子，好像是要爛醉了。
她有些擔憂。
常戚戚聽得三千的聲音，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她沒有回頭，複而抬起頭，看向堂屋門口：“三千，你讓我喝一喝罷。就這一次。”
三千張嘴欲言，可是看到常戚戚這樣，又有些不忍。娘子從來沒說過什麼，但是個人都能看出她這些日子的壓抑和沉默。
就是因為從來不說，所以什麼都放在心裡。
這樣爛醉一次，也好。
醉了把什麼都忘了也好。
常戚戚跟著鄭妃，一杯接著一杯，鄭妃倒是喝得有些高了。她不僅陪常戚戚喝，在常戚戚喝之前，還喝了那麼多人的敬酒。
再能喝，如今醉意也十足。
但是她不能醉，今兒是她主持呢。鄭妃呼吸了幾口氣，從桌案上費力地撐起了身子。轉頭看了眼旁邊還不停在灌自己酒的常戚戚。
看著她一杯接著一杯飲著。目光渙散，好像什麼都
沒有想，又好像想了許多。恍惚之中，鄭妃看到她眼角有點滴晶亮。
“七娘子有些醉了，去熬些醒酒湯來。”鄭妃回頭，對著身邊的丫頭吩咐道。
那丫頭應聲是，“要幾碗？”又聽鄭妃補充道：“一碗，給七娘子的。”她說道，看了眼常戚戚。
三千在後麵，聽得分明。聞言接話道，“我跟你們一起去。”她不放心，要盯著做才行。娘子醉成這樣，不能再單獨亂入口東西。
此時的常戚戚已經酩酊大醉，一副心思也都在門口那兒。根本沒注意到旁人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丫鬟看了看鄭妃，見鄭妃點了頭。邊回頭對三千說：“姑娘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