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看卿尤,又看看常戚戚。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轉。
說著,卿尤將自己的手攏在了袖子裡,悠悠回頭看向常戚戚,“現在不習慣,以後七七成了你們女主人,可不好受。”
聽的這話,那隨從立時低了頭,認錯道:“是奴婢
僭越了。”
“看看這態度。”卿尤說著,又看向三千,“學著點兒。以後跟著你娘子陪嫁到我府上,規矩有你學的。”
“才不學呢。”三千道:“娘子有嫁的人。你以為我們胡說的嗎?可沒有。”
卿尤見三千說得認真,臉上的漫不經心總算是收了起來。他從不信變成了猶疑,“當真有婚約?”
“當真啊,我們哪兒敢迋王爺。”三千說起常戚戚的婚約,就認真極了,“不信王爺去問問娘子。不信我們還不信娘子麼?”
其實他最不信的,就是常戚戚。丫鬟至少看在自己是親王的份上有點兒收斂。瞎說之前也會掂量掂量。
常戚戚可不懂什麼事掂量。
卿尤回身坐回了常戚戚身邊,轉頭看著認真釣魚的她,“你當真有婚約?”
“我有沒有婚約,跟王爺也無關呐。”常戚戚說道,拉了拉自己手裡的魚線。
沒魚兒,放進去繼續釣。
卿尤沉默,他臉上的悠閒和試探通通收了起來。
安靜下來,林子裡的鳥鳴聲就格外清晰了。
隔了好一會兒,卿尤出聲道:“你就告訴我,是不是卿安?”
常戚戚眉頭微不可查地一蹙,然後搖頭,“往後我
的事,與他再無半分乾係。”
林子裡的風似乎打了一些,氣息也不穩了。惜月和木棉同時回頭瞧了眼山林裡。
然後兩人對視一眼,回頭。什麼也沒有說。
卿尤鬆了一口氣。
嫁給整個京城裡所有的人都行,獨獨不能是卿安。
鬆完氣之後,卿尤心裡輕快了許多。身子微微往後,找了個石頭舒適地靠著,“那是阿夕公子嗎?”
他問,沒人回答。
沒人回答,那就是沉默。
這幾個丫頭,若不是早就挑出來否認了。
卿尤心裡頭頓時明白了。心如澄鏡。
“他啊,也好。”卿尤點點頭,那人不是朝中的任何人。常家這二十萬軍,若不能被他所用,最好也彆被其他的勢力歸化。
甚至中立的勢力都不行。
那阿夕,不是朝廷的人。甚至不是中原的人。
這二十萬兵,也就廢了。至少對於他們是無用的。
卿尤的心徹底落了下,開始誇讚起了阿夕,“我雖未見過他的樣子,但身上的氣息是騙不了人的。”
“他的氣息,是個好人。”卿尤說道,一咧嘴露出牙齒,“除了聲音難聽點兒,樣樣好。”
見都沒見人家樣子,就樣樣好了。
不過如今隻要是誇獎阿夕好的,三千和惜月聽在耳
朵裡都很受用。
三千麵色也緩和起來,“王爺好眼光!”
“是吧。”卿尤回頭,看著三千笑起來,心中再無疑問。果然是阿夕。
“雖然他殺了我很多人,但不能影響他是個好人。”卿尤說道。就好像他下人的命都不是命。
“是啊,再沒有比阿夕公子更好的人了。”三千說道,非常讚同卿尤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