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了聯係的這兩三年。
簡笙覺得像一個修行。
時間告訴她,許洲天對她,其實很重要。
她會時常想起他。
夏日午後,懶洋洋靠在椅子上看書的少年。
大雨中的小巷子裡,一挑一群人的彪悍少年。
全校停電,第一時間跑來她身邊的少年。
逃課去燕城找她的少年……
每次想起他,總想一覺醒來回到過去。
卻是不可能的事情。
話落,簡笙下意識打了個顫,她敏感地感覺到了許洲天身體的僵硬,他背很寬,但也很冷硬。
怔怔又抱了一會,到羞恥心快要消耗儘了,簡笙緊咬了下唇,鬆開手。
“對不起,我……”
忽被許洲天扯去懷裡,簡笙愣住。
“想我?”許洲天問。
簡笙呆呆的,對上他黑沉沉的視線,點了下頭。
下巴被他用力捏住,“再說一遍。”
簡笙眼眶忽然有些熱,她出口,“想。”
“很想。”
或許是想賭一把,也想進行一場冒險。
哪怕最後以灰溜溜的失敗告終。
簡笙衝動之下,忽踮起腳,摟住許洲天的脖子,唇片磕到他唇上。
許洲天再次滯了滯,手臂的青色筋脈儘數凸顯。
眼前這個人,將他拿捏得很死。
哪怕過了這麼久。
她動作那麼笨拙,他根本看不下去,抬手扣住她白嫩的脖頸。
簡笙雙頰紅透,心臟也快要跳出來,原本隻是想吻許洲天一口就鬆開,感覺到脖頸被鉗製住,呼吸剛離開一寸,她變成被侵襲的一方,唇被堵住。
簡笙懵怔著,準備鬆開許洲天脖子的手重新將他摟緊。
高中那會,他們也親吻過,剛滿十八歲的年紀,每次親吻都像在做一件不能見天光的事情,禁忌又蠢蠢欲動。
此時不同,雙方都在試探著,簡笙小心翼翼,許洲天亦如當年的強勢,他吻得很深很重,像在討債。
簡笙來明大第一次遇見許洲天時,他眼裡的淡漠讓她在心裡鑄了一道牆,今天再次遇見,他們心照不宣的疏離也折磨著她。
到這刻與他相擁著,簡笙才找回一些熟悉,那道牆也轟然坍塌。
許洲天身上,還有過去那個少年的影子。
他的呼吸,他身上的氣味,他的強勢……
感覺到他微微退開,簡笙紅著耳根喘氣,抓著許洲天的手臂不放。
後背傳來一道扣力,許洲天又吻了下來。
簡笙手心和脖頸都出了一層汗,夜風吹來細雨落到麵頰。
“媽媽,他們為什麼不躲雨?”聽見一道小孩的奶音。
“你懂什麼。”
“哎呀媽媽,你怎麼捂我的眼睛?”
大人和小孩的聲音已經遠了,路燈下的兩道影子還挨在一起。
等雨變大了些,吻才結束。
簡笙下巴被許洲天掰緊。
“我問你,為什麼來明大做交換生?”
簡笙顫著雙睫,“當然是為了你。”
“為了誰?”
“為了你。”
“為了你。”簡笙自己重複了一遍。
許洲天俯身,抵住她的額頭。
*
為了避雨,簡笙和許洲天找了家奶茶店進去。
各自點了一杯奶茶。
這麼晚來奶茶店消費的人很少,店裡隻有她和許洲天兩個顧客,中間進來過一兩個人,拿到奶茶後就走了。
簡笙頭上戴著一頂黑色鴨舌帽,這個帽子是路上許洲天取下來拿給她戴的,帽子大,她頭小,幾乎蓋住她整張臉,遮掩住過於張揚明媚的五官,旁人隻能看見一頭自然散著的濃密黑發。
雖然看不清楚她的臉,但身材和氣質絕佳,一旁的許洲天也不用說,奶茶店內的兩個店員頻頻觀察兩人。
“我現在還覺得有些不真實。”簡笙出聲。
許洲天瞧她一眼,“什麼不真實?”
他不像簡笙喝得那麼小口,手裡的奶茶杯已經空了大半,隻剩下一小截。
簡笙道:“我以為你不會理我。”
許洲天齒底癢了一分。
“為什麼會不理你?”
輪到簡笙回答不出來。
“這兩年,你過得好嗎?”簡笙終於問出這個問題。
“隻是兩年?”
“高三那年不算?”
他嗓音蘇沉,帶著些嗆。
“……”
“算的。”簡笙道,“快三年了。”
“時間過得太快。”
一瞬間,簡笙後悔問起這個問題。
或許她失信這件事,是許洲天不能釋懷的。
“雨小了,送你回宿舍。”
他最後也沒回答那個問題,漫不經心看了眼外麵,出口道。
*
外麵的雨又變成那種綿綿細雨,明大周一到周五的門禁是晚上十點半,這個時候早就過了十點半,簡笙和許洲天分彆刷學生卡進的校門。
逐漸走到簡笙的宿舍樓下,許洲天道:“這幢?”
簡笙點點頭。
“上去吧。”許洲天道。
“其實我可以再跟你待一會。”簡笙看了看他。
現在還不算很晚,她有時候在圖書館自習,也會學到這個時候才回宿舍。
許洲天湊近她,“舍不得我?”
他臉生了一些痞,“那去酒店待,你敢麼?”
“……”
簡笙心口突突跳了下。
還未說出話來,許洲天低頭咬了口她的臉。
是咬不是親。
簡笙愣住。
“知道你不敢。”
“開個玩笑。”
*
“笙笙回來了?”佟夏剛洗完澡,裹著發套從廁所出來。
簡笙“嗯”了聲。
佟夏發現她頭上還戴著一個帽子,那帽子明顯跟她的頭型不搭,像是男生的,多看了眼。
簡笙注意到她的視線,才反應過來什麼,將帽子摘了下來。
她竟然忘記將帽子還給許洲天了。
這一天自從下午之後,理智就像被打碎了一樣,先是將貓糧落在元鮑火鍋店,後麵又……
“笙笙,你是不是談戀愛了?”佟夏走去簡笙旁邊。
簡笙放帽子的手一頓。
“你看你這裡,”佟夏一向很心直口快,指了下她左邊臉頰,“一看就是被男人咬的,多明顯的印子,還有這個帽子。”
簡笙並不知道怎麼回答。
她談戀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