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警惕看著鬱謹。
為何主人的眼神充滿著妒忌?
“去吧。”鬱謹壓下心中遺憾,摸了摸二牛的腦袋。
二牛低低叫了一聲,機靈避開人群,沿著牆根往後跑去。
鬱謹緩緩收回視線,垂眸看了看手背上的擦傷,默默離去。
薑似直接被領到謝青杳的閨房。
謝青杳呆坐在床榻上,身邊圍著幾個勸慰的女子。
薑似有些恍惚。
就在昨日,她與謝青杳還在這裡一起聊什麼如玉公子,對府中廚娘的雪花糕讚不絕口,歡歡喜喜,無憂無慮。
可是才過了一日,謝青杳的人生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這個變化對她的觸動同樣翻天覆地。
薑似立在原地,突然覺得腳有千斤重,遲遲邁不開步子。
領薑似來的丫鬟喊了一聲:“大姑娘,薑四姑娘來了。”
謝青杳抬頭,迎上薑似的眼睛,一直呆呆的表情突然有了變化,撥開擋在她麵前的人快步走了過去。
“阿似,你總算來了。”
薑似回握那雙冰涼的手,牽了牽唇角:“已經和家裡說好了,你放心。”
謝青杳拉著薑似走向床榻,看看圍在那裡的幾人,聲音木然:“我想與阿似在一起說說話,請你們先出去吧。”
剛剛被謝青杳推開的婦人神色不悅:“青杳,嬸子可是專門來陪你的。這時候府上正忙亂著,你年紀小不懂事,可不要什麼人都往家裡領。嬸子知道你心裡難受,這不還有你堂姐堂妹呢。有什麼事呀你就跟嬸子說,嬸子一定給你辦好了。”
其他人紛紛點頭,看向薑似的眼神隱含挑剔。
薑似猜測這些人應該是謝青杳的族人。
謝家族人就住在京郊一個莊子上,接到喪信後動作快的話是該到了。而謝青杳的外祖家在外地,最快也要明日才能趕到。
薑家與謝家相鄰多年,薑似知道永昌伯府與同族平日來往不多,隻在逢年過節打交道,而剛剛的婦人一番話很有些要當家做主的意思。
薑似心中冷笑。
這是瞧著永昌伯夫婦過世了,謝青杳年幼,想替永昌伯府管家?
這種事不算稀奇,往往一個大家族的頂梁柱倒了,最先想撈好處的就是這些族人。
謝青杳一聽婦人這話就惱了:“我懂不懂事,用得著你來說教?你是我什麼人呢?”
說到這裡,謝青杳想起已逝的父母,不由淚如雨落。
父親並沒有親兄弟,若是父母還在,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堂嬸對她說三道四。
“哎呦,青杳你這話就傷嬸子的心了,嬸子全都是為了你好呀。”婦人一拍大腿。
“是啊,堂姐,我娘是心疼你呢。”一位素衣少女附和道。
婦人歎口氣:“你堂姐傷心著呢,難免說些糊塗話,我哪裡會跟個孩子計較呢。”
謝青杳傷心父母的死,思緒本就滯緩,被婦人這麼一說,氣得隻知道落淚忘了反駁。
薑似扶住謝青杳的手,冷笑:“大嬸是來陪青杳的?”
“是呀。”婦人隨口回道。
“我剛剛進來時青杳還好端端的,大嬸幾句話就把青杳說哭了,可見大嬸這陪人的差事沒做好。既然連這點事都做不好,大嬸就彆想著替青杳操辦什麼了。大嬸是鄉下來的,恐怕不懂,伯父伯母雖然仙逝了,但是伯府章法還在,管事們自會按著定例辦事,用不著彆人插手。”
薑似一番話有理有據,又把婦人一頓埋汰,婦人一張臉陡然漲紅,惱道:“你,你是誰呀?”
她本來見這丫頭是來陪謝青杳的,還以為是哪家小門小戶的閨女,給大家姑娘當伴當那種,可這丫頭怎麼叫永昌伯“伯父”?
謝青杳聽了薑似一番話反應過來,怒道:“帶他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