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王的儀式還在準備中,燕王府更是沒有修葺好,在鬱謹看來,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瑣事,當然沒有與薑似見一麵重要。
那日,薑似的眼淚好似小錐子,在他心底敲出了坑。
他十分想知道她為什麼那般傷心,可是她竟然住在永昌伯府不走了!
想到永昌伯府裡有一位眉眼清冷的俊秀少年,鬱七皇子這顆心就七上八下的。
他早就打探得一清二楚,這位永昌伯世子與阿似是青梅竹馬,從小就有情分,現在都懂事了再來個朝夕相處,萬一阿似一時想不開怎麼辦?
沒錯,在鬱謹看來,薑似心悅除了他之外的任何男人都屬於想不開!
“主子,喝水。”龍旦遞過來一個水壺。
鬱謹伸手接過,抿了一口水,神色突然一滯,抓著水壺的手不由加大了力道。
永昌伯府門口外,謝殷樓停下來衝薑似拱手:“薑四妹,這些日子麻煩你了。”
按規矩,重孝在身的人是不能進彆人家門的。
薑似屈膝回禮:“謝大哥不必如此客氣,我與青杳是最好的朋友。”
謝殷樓疏冷的神色微緩:“青杳有薑四妹這樣的朋友,是她的幸運。”
薑似心中慚愧,垂眸避開謝殷樓的視線,低低道:“並沒有。謝大哥,我先回府了,不耽誤你忙。”
短短七日謝殷樓已經瘦了一圈,一襲白麻孝衣鬆鬆垮垮套在身上,卻讓他顯得越發清俊挺拔。
父母同時過世,對於隻能靠自己支撐的人來說無疑極熬人,無論從精神上還是體力上。
謝殷樓定定看著薑似,想笑笑卻沒有力氣,亦不合時宜,隻得放柔了聲音:“薑四妹慢走。”
薑似略一點頭,匆匆離去。
謝殷樓站了片刻,轉身回府。
鬱謹氣得把水壺都捏扁了,扔了壺塞,仰頭灌水。
龍旦瞧在眼裡,暗暗搖頭:瞧主子這樣子不像是喝水,倒像是喝醋。
水珠順著鬱謹嘴角流下,沒入脖頸,等一壺水灌完了,他把水壺一扔,大步流星向東平伯府走去。
果然怕什麼來什麼,剛剛阿似居然不敢瞧謝殷樓那小子。
“主子——”龍旦抬腳去追。
鬱謹腳步一頓,直直盯著龍旦:“我問你,一個女孩子在一名男子麵前害羞,這說明了什麼?”
龍旦脫口而出:“說明她稀罕他?”
鬱謹的臉徹底黑了。
龍旦眨眨眼。
好像答對了!
見鬱謹抬腳就走,龍旦趕忙攔住:“主子,您要去哪兒?”
“去找她問清楚。”
龍旦一拍額頭:“主子,這裡可不是南疆啊,現在這麼多人看熱鬨呢,您追到人家大門口問這問那,恐怕不合適吧?”
鬱謹閉了閉眼睛,複又睜開,竭力克製著心中翻江倒海的醋意,冷冷道:“你說得對。”
白日裡不合適,那便晚上問好了,反正阿似回家了。
什麼?夜闖香閨不是君子所為?
嗬嗬,他就是登徒子啊,不過隻樂意對阿似一個人耍流氓而已。
鬱謹是個認定了人就不回頭的性子,心中打定主意,撇下龍旦就往回走。
先回家養精蓄銳。
因為永昌伯府這場喪事,整條大街都是熱鬨的,人群摩肩接踵,很快就隔開了鬱謹與龍旦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