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謹幾乎是一瞬間就想到了薑似對他說的那件事:有兩個人說要找一個與聖女容貌相似的女子接近你……
難道說那女子就是金水河上的花娘?
“哪家畫舫?”
龍旦被鬱謹嚴肅的神情嚇了一跳。
咦,他還以為主子會高興呢,平時不方便見薑姑娘,隨時找花娘解個悶也不錯啊。等將來主子和薑姑娘成了親,要是受了氣還能打花娘解氣……
咳咳,這樣想似乎有些不地道。
“就是您逛過燕春班之後原打算去逛的馥芳班。據鴇兒說那花娘是才來的,還是個清倌。”
鬱謹皺眉掃了龍旦一眼。
這小子越來越不會說話了,什麼叫他逛過燕春班又打算逛馥芳班?那叫查案!
“花娘叫什麼?”
“叫清清。看樣子鴇兒是把她當搖錢樹,準備培養成頭牌呢,小的瞧見了多問了幾句,鴇兒還有些不樂意。”龍旦頗委屈拽了拽衣裳,嘀咕著,“咱這身挺體麵的,鴇兒居然還狗眼看人低……”
“給我取一套外出的衣裳來。”
龍旦取來一套八成新的衣裳給鬱謹換上,見他要走不由問:“主子,您這是去哪兒啊?”
“去馥芳班。”
“啊?”龍旦探頭看了一眼天色,一臉詫異,“都這個時候了,那些花娘都有客人陪了吧……”
“囉嗦。”鬱謹橫了龍旦一眼,大步往外走。
龍旦見狀忙跟上去。
“你不用去。”
龍旦:??
卸磨殺驢,鳥儘弓藏、兔死狗烹……還有什麼來著?
金水河畔依然亮如白晝,兩岸垂柳的葉兒早已發黃,猶如垂暮的老人迎著夜風遲緩招搖著,飄落的葉兒便被卷入了脂粉香濃裡。
隱隱約約的絲竹聲,河上搖曳閃爍的燈火,都因為這無處不在的濃香而染上了旖旎色彩,於京城的深秋裡此處永遠是一派春景。
那些大大小小的畫舫花船已經離岸在河中飄蕩著,透著無拘無束的自在。
鬱謹隨手招了一隻停靠在岸邊載客的遊船。
撐船的是個老漢,笑容爽朗:“公子,您這是要去哪兒?”
“馥芳班。”鬱謹不願多言,淡淡說了三個字。
老漢倒是個規矩的,聞言沒有再囉嗦,道一聲好嘞,動作熟練把小船劃得飛快。
小船從無數船隻中穿梭,沒用多少工夫就靠近了挑有“馥芳班”燈籠的花船。
“馥芳班迎客嘍。”老漢喊了一聲,把船停住。
花船上立刻有人把鬱謹接上船。
與燕春班一樣,馥芳班是個不大不小的班子,迎客的鴇兒一瞧鬱謹穿著打扮,臉上笑意就熱情起來,歡天喜地把人迎了進去。
鬱謹在大廳裡坐下,把玩著茶杯,對廳中央台子上的歌舞興致寥寥。
“公子有沒有瞧中的姑娘?”鴇兒湊過來問。
“第一次來。”
“這樣啊,恰好咱們的頭牌霏霏還閒著,不如叫她出來給公子唱個曲兒?”
鬱謹略一點頭。
“那公子去雅室吧,這裡亂糟糟的聽曲兒也不方便。”
鬱謹才在雅室坐下,沒等多久就有一個身披輕紗的女子抱著琵琶走進來。
“公子,這就是霏霏了。”
鬱謹懶懶掃了霏霏一眼。
霏霏眼一亮,嬌笑著湊過去:“不知公子想聽什麼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