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安誠是一府之主,要帶著女兒出門當然無須向馮老夫人稟報,新換的門人目送著父女二人離開,繼續打起精神守門。
“似兒想去哪裡逛?”
“女兒想去逛逛脂粉鋪子,據說有一家新開不久的脂粉鋪很是紅火,香露大受歡迎。”
“脂粉鋪啊——”薑安誠有些遺憾。
他一個大老爺們逛這種地方不太合適啊。
陪著薑似來到掛著“露生香”招牌的脂粉鋪,薑安誠停下腳來:“似兒,你去逛吧,為父就在這邊的茶館等你。”
薑似立刻露出一抹甜笑:“那就勞煩父親等等了。”
隨著兩款新香露在露生香開售,小小的脂粉鋪子越發熱鬨起來,這個時候已經來了不少買胭脂香露的人。
薑似帶著阿巧走進去,秀娘子一見阿巧立刻迎上來。
阿巧微微搖頭。
經過這幾個月的忙碌,秀娘子漸漸從喪女之痛中走出來。或者說,那痛是永遠壓在心底的,但這個小小的脂粉鋪子承載了秀娘子對未來的所有寄托,讓她能咬牙走下去。
秀娘子年輕守寡,靠賣豆腐把女兒拉扯大,其實是個能乾潑辣人,如今已經恢複了本色,見阿巧搖頭,很快就反應過來,等阿巧陪著薑似進了裡邊有一陣才尋了個機會過去。
“給姑娘請安。”
秀娘子雖然還不知道薑似的真正身份,卻從阿巧口中知道了這才是露生香真正的東家。
對薑似,她打心眼裡感激。
現在回想,秀娘子都不知道那段時日是怎麼熬過來的,倘若沒有這個小鋪子給她提供了安身之所,她恐怕早已陪女兒去了。
薑似能聽出秀娘子真心實意的感激,把帷帽取下往桌幾上一放,對她溫和一笑:“秀娘子無須多禮。”
看清薑似眉眼的瞬間,秀娘子一怔,眼淚幾乎不可控製從眼角滾了下來。
她莫名從眼前少女身上看到了女兒的影子。
秀娘子很快反應過來,向薑似請罪:“小婦人失態了,請姑娘勿怪。”
她一定是太思念女兒了,這位姑娘氣度形容遠勝女兒,她怎麼會覺得兩個人有些像呢。
最初的衝擊過後,秀娘子冷靜下來,再仔細打量就覺得一點都不像了。
薑似決意在秀娘子麵前露麵是早有打算。
鬆子巷那裡住進了楚楚姑娘,一些事就不適合在那邊安排了,脂粉鋪子其實很適合她的身份出現。
姑娘帶著婢女來買胭脂水粉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壓根不會引起人懷疑。
這樣一來,她就需要秀娘子能認識真正的東家,如此才好打掩護,提供方便。
“阿飛到了麼?”薑似問。
“到了,請姑娘隨小婦人來。”
秀娘子把薑似領到了後院去。
這臨街的脂粉鋪子雖然不大,卻是常見的前鋪後院的格局,前邊開門做生意,後邊正好住人。
當然,這後院是不允許客人隨便進入的。
後院開了個後門,阿飛就是從後門進來的,正等在屋子裡喝茶,一見薑似進來立刻起身,迫不及待道:“姑娘,您總算來了!”
阿巧笑盈盈拉著秀娘子:“秀娘子,你去前邊忙吧,前邊離不開人。”
等阿巧與秀娘子離開,薑似立刻問道:“現在人還在那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