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海領命而去,到了宮門外環視一眼,高聲道:“皇上命各位都散了吧。”
有忍不住八卦之心的忙問:“潘公公,齊王妃沒事吧?”
潘海想著齊王妃小產的事定然瞞不住,樂得不得罪人,道:“孩子沒了。”
陣陣唏噓聲響起,有多少真心就隻有天知地知了。
一輛輛馬車陸續駛動,最後隻剩了齊王府的馬車孤零零留在原地。
車夫蹲在馬車邊,看一眼來回巡視的侍衛,抱著馬腿小聲哭起來。
王妃從車上摔下來小產了,他一定討不到好。
“閉嘴!”走近的侍衛嗬斥一聲。
車夫擦了擦眼淚慢慢站起來,目光觸及某處驟然一縮,神情漸漸變得驚恐。
偏殿裡忙碌到宮門將鎖,齊王妃被抬上軟轎,由齊王陪著出了皇宮。
儘管齊王妃小產,齊王夫婦也沒有留宿宮中的道理,有些規矩即便帝後都不好打破。
靠著車壁卻不敢閉眼的車夫見到齊王出來,白著臉迎上去:“王爺——”
齊王這個時候哪有與一個車夫說話的心情,沉著臉翻身上馬,來到軟轎旁邊:“走吧。”
軟轎稍稍加快了速度。
車夫看了看,坐上馬車揚起了馬鞭。
大年初一的夜晚,天上不見星月,就如齊王此刻的心情,一片愁雲慘淡。
齊王迫不及待要趕回王府,隻覺這一路格外難熬。
軟轎終於在齊王府二門前停了下來。
齊王下了馬,對轎夫道:“直接抬到正院門口吧。”
在宮裡抱王妃是沒有辦法,不能給父皇留下冷酷無情的印象。已經到了府中,他不想再沾染血腥味。
軟轎停到正院門外,數名丫鬟婆子圍上來把齊王妃扶出轎子,連抬帶抱弄到了屋子裡。
一番折騰,齊王妃臉上一點血色都無,瞧著令人心驚。
幾個心腹丫鬟哭喊著:“王妃,王妃——”
“閉嘴!”齊王沒好氣喝了一聲,哭聲頓時沒了。
齊王妃動了動眼皮,吃力睜開了眼。
“覺得如何?”齊王語氣溫和下來。
齊王妃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抓住齊王手腕,嘶聲道:“王爺,車板上很滑——”
齊王眼皮一跳,第一反應就是去尋齊王妃脫下的鞋子。
冬日裡貴族女子習慣穿靴,輕便保暖。
齊王妃因為有了身孕,靴子是特製的,沒有鞋跟。
齊王直接抓起短靴翻過來,伸手抹了抹,而後對著光線細瞧。
黑褐色的臟物,揉搓起來有些黏膩。
齊王的臉色登時變得無比難看,顧不得對齊王妃說什麼就衝了出去,直奔馬廄。
車夫平日就歇在離馬廄不遠處的罩房裡,方便保養馬車,照料馬匹。
而此時本該歇下的車夫卻留在馬廄中,正用濕布一遍一遍擦著車板。
齊王大步走過去,抬腳照著車夫後心踹去。
“你在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