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似嗤笑:“事已至此,大長老莫非還心存奢望?”
大長老被笑得有些下不來台,摩挲著拇指上的碧玉指環,神色漸漸冷凝,一字字道:“棋子傷害到聖女,當然要毀了去。”
薑似沉吟片刻,問出心中疑惑:“這枚棋子如此重要,時間又長,大長老對她難道沒有控製手段?”
“她曾對真神起過誓。聖女沒有在烏苗真正生活過,恐怕不明白向真神起誓對烏苗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薑似沒有接話。
她前世在烏苗生活數年,多少了解烏苗人對真神的虔誠,信仰的束縛是強大的。
比如一位外族人如果出言辱及聖女,就能被憤怒的烏苗人打死,可要是外族人罵一句大周太子,大周百姓大半會裝聽不見。
在烏苗,聖女、大長老就是神靈的象征,而對真神的敬仰就更不用說了。
大長老歎口氣:“沒想到不過數十載,竟讓她把真神拋在了腦後。”
薑似忽然覺得大長老有些天真。
這種天真大概與烏苗聖女的培養方式有關。
有天賦的女童從小就被選出來努力修煉,脫穎而出的那一個成為聖女,從此人人敬之,等到成為大長老就更是一言九鼎,成為一族命運的掌控者。
勾心鬥角會有,但比起大周皇室這種殺出一條血路的上位者還是差得多。
“幾十年錦繡膏粱,何況大周有萬裡江山。”薑似輕聲道。
大長老麵色微變,歎道:“除此之外還在她體內下了蠱,可我聽花長老說她體內蠱蟲不知何時已經除去……”
薑似眼神微閃。
大長老說的難道是太後體內的母子連心蠱?這蠱蟲好像是她除去的……
不過那時她可以察覺到母子連心蠱寄生到太後體內並沒太長時間,絕沒有數十年之久。
“這樣說來,就沒有辦法了?”薑似把皮球踢回去。
誰惹出來的麻煩誰出力,天經地義。
不過薑似心知沒那麼容易,畢竟烏苗不可能把自己陷進去。
“有一個辦法。”
“洗耳恭聽。”
聽大長老講完,薑似一時踟躕:“這樣一來,花長老恐怕——”
大長老麵無表情道:“為聖女解決麻煩是花長老的榮幸,花長老定會死而無憾。”
薑似嘴角抽了抽。
她能理解烏苗人為了聖女付出一切的精神,可她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烏苗人,做不到為了解決麻煩無視他人生死。
“除此之外,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大長老見薑似猶豫,平靜提醒道。
她有些不解薑似竟會為了花長老而遲疑,心頭卻莫名踏實許多。
一個能顧及烏苗人性命的聖女,應是靠得住的吧。
薑似最終還是點了頭:“那就這樣吧,我會儘量保住花長老性命。假若花長老有個萬一,她的孫女我會好好照顧。”
屏風外,聽到這話的花長老潸然淚下。
為聖女而死,死而無憾,能聽聖女這麼說就更無牽掛了。
“我看目前形勢對聖女十分不利,此事還需儘快。”
薑似不以為然笑笑:“不急,還不是時候,眼下的麻煩我會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