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永謙在醫院期間,張昔瑞一直守在他身邊,照顧他,無微不至。
羅永謙心裡的惶恐,在張昔瑞的陪伴下,少了不少。“你在這裡,叔叔怎麼辦?”
“你和我爸一個心思,他看到我的第一句話也是,你待在這裡做什麼?”張昔瑞溫柔的喂羅永謙吃水果。
羅永謙笑了,他的眼睛還是看不清,有時候稍微用點力,或者光線稍強了些,他的眼睛都會刺痛無比。張昔瑞乾脆給他戴上了墨鏡。
羅永謙知道自己傷的肯定很重,可兩個人都默契的不提羅永謙的傷勢。
直到有一天,張爸爸要出院了,張昔瑞過去辦手續,順便送張爸爸回民宿安置。
羅永謙趁這個機會,自己摸到了醫生辦公室,詢問自己後續的治療情況。
醫生見羅永謙這些日子冷靜的很,以為他已經知道了實情,並接受了事實,便如實說了。
羅永謙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時,臉都是白的。
他知道自己傷的重,沒想到這麼嚴重。毀容,左眼失明,右眼也看不清了。他成了一個廢人!
羅永謙慢慢摸回病房,躺在床上。明明那麼短的距離,他卻用了很長時間。羅永謙知道,往後餘生,他大概都會這樣度過。
可羅永謙不願意這樣憋屈,甚至稱的上屈辱的活著。
他知道昔瑞不會拋棄他,可他也有自尊,也有自己的驕傲,他不忍心成為昔瑞的負擔和拖累!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怎麼甘心讓自己成為彆人的負累。
眼睛傳來的劇痛感讓羅永謙知道,他不能再哭了。
可他就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命運要如此捉弄他。給了他一個真心相愛的人,卻不給他一個完美的結局!
羅永謙默默流著眼淚,他需要這刺痛感,提醒自己。
羅永謙經過一夜的深思熟慮,終於做了決定。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天亮了,昔瑞就會回來了。
趁著天色未明,羅永謙慢慢摸索著走出了病房,走出了醫院。他摘下墨鏡,憑著微微的亮光,慢慢摸索,最終來到一個湖邊。
他拿出手機,語音打字,給蔣禮發了個短信,“我走了,希望你能照顧好昔瑞。這輩子對不起你,下輩子一定還你。”
然後在手機備忘錄裡留了一條語音備忘錄,“昔瑞,我走了。隻許你想我三年。三年後,你就忘了我吧。好好活著,連帶我那份。記住,我愛你。”
然後將手機和墨鏡放在岸邊,直接跳進了湖裡。
蔣禮早上起來之後,一邊刷牙一邊看手機,羅永謙?他給自己發短信?等看清短信內容時,愣住了。啥意思?啥叫他走了,讓自己照顧張昔瑞?憑什麼啊?自己的表現有那麼聖母嗎?不是,什麼叫走了,是這個走了,還是那個走了?
蔣禮來不及多想,趕緊給張昔瑞打電話,然後發現張昔瑞的號碼早就被自己拉黑了。
蔣禮趕緊從黑名單裡把張昔瑞拉出來,給他打電話。
沒人接,接著打。
直到幾分鐘後,張昔瑞的電話才打通。
“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事,可是羅永謙剛才給我發短信,說他走了,讓我照顧你。你趕緊去看看怎麼回事吧!”蔣禮趕緊說道,說完就掛了電話。
張昔瑞人還是懵的,蔣禮竟然給他打電話了?隻是,她在說什麼?走了,誰走了?永謙要走?他要去哪?
張昔瑞猛地反應過來,和張爸爸說了一聲,急匆匆的往醫院跑去,一邊在路邊攔車,一邊給羅永謙打電話。
電話沒人接。
張昔瑞找遍了醫院的每一個角落,沒看到羅永謙,問護士,護士也說沒注意。張昔瑞都快急瘋了。
在醫院找了一圈之後,張昔瑞又往外找。
等到下午,張昔瑞終於在離醫院不遠的公園的河邊上,找到了羅永謙的手機和墨鏡。
他顫抖著打開手機,看到了備忘錄裡有個語音,點開,聽到羅永謙的話,癱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當天晚上,羅永謙才被人打撈上來,張昔瑞顫抖的手撫摸著愛人的臉龐,傷心欲絕,直接暈了過去。
最後,張昔瑞將羅永謙安葬在張媽媽身邊,他將民宿轉手了,虧損的錢也無所謂了。因為張媽媽和永謙都在這裡,他和張爸爸也不想離開,於是在偏遠一些的農村,買了一個帶小院的民房。這裡雖然偏遠了些,可山清水秀,遠離人煙,附近還有個湖,張爸爸還可以繼續釣魚。簡單裝修之後,張昔瑞帶著張爸爸住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