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既然知道這話冒昧,就不該說起!”蔣禮不客氣的說道,“公主金枝玉葉,豈容旁人置喙。何況,將軍還未說話呢!還是說李夫人是在代表將軍和公主說話?”
李氏臉色有些難看,“咳咳,我不是這個意思。”
慕容樂微微一笑,“阿蔣,不得無禮,李夫人可是長輩。”
“公主恕罪。可公主這話錯了,公主的長輩,除了皇上和皇後,就是已經仙逝的老將軍和夫人,彆隨便冒出個人都能在公主跟前擺長輩的譜!公主你平易近人,不和這些人論規矩,可他們也不該忘了尊卑之分!”蔣禮微微屈膝,麵無表情的說道。
李氏臉色更難看了。
慕容樂讚許的看了蔣禮一眼,然後看向李氏,“阿蔣這話雖不中聽了些,可卻也是實情。我乃公主,我若願意為宇文家開枝散葉,那是情分,我若不願意,誰也勉強不了我。現在的情況就是,我不想生。”
李氏沒想到這對主仆一改昔日作風,竟不按套路出牌,頓時有些慌了,事先想好的那些說辭也用不上了,“公主這是何意?你不想生,那將軍豈不是無後了?”
“按本朝規矩,駙馬不得納妾。當然,本公主也不是不近情理之人,不過宇文軒還年輕,等到他四十的時候,我做主,讓駙馬納妾,綿延子嗣。”慕容樂笑著說道。
李氏瞪大眼睛,她本來打算,先提起子嗣的事,再提出請大夫給公主把脈,多看幾個大夫,多吃一段時間的藥,最後由大夫口中得出結論,說公主不能生養,進而提出納妾之事。那時,再有將軍出麵,拒絕納妾,提出收養孤兒的事,既全了將軍的深情,也順理成章的將幾位小公子帶到將軍府。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可現在公主這話,她不知道該如何接啊!
“公,公主,這,這不大妥吧!”李氏結結巴巴的開口道。
“夫人知道自省,知道這話由您口中說出來不大妥,頗有長進,公主很是欣慰。子嗣之事,是公主和將軍之間的事,該有他們商量決定,而不是外人來說三道四。將軍若有意見,很該自己出麵和公主商議,你們······算怎麼回事?”蔣禮冷哼一聲,說道。
李氏落荒而逃。
“阿蔣,收拾東西,我們去江南玩玩。”慕容樂說道。
“是,公主!”蔣禮歡快的下去準備了。
宇文軒聽完李氏的話,眉頭微蹙,“為何不經過我同意就擅自做主?”
“我也是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蘇氏那邊這幾天就該生了,我是怕小公子受委屈。”李氏就是負責照顧那幾個孕婦的人之一,她也深知那幾個女人的肚子裡懷著的是她們的小主子,自然要為他們考慮打算。
宇文軒歎了口氣,“她早和我說過,不想那麼快要孩子,你······唉!”
“將軍,府裡傳話來,說公主帶著車馬,出去了,如今已經快到城外了。您快追上去看看吧!”屬下急匆匆的說道。
宇文軒眉頭緊鎖,立馬快速走到外麵,翻身上馬,一路追了出去。
屋裡,李氏後悔莫及,“將軍會哄好公主的吧?”
她男人於謙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你回去好好待著吧,沒事彆往公主跟前湊,也彆自作主張,免得毀了將軍的計劃!”
李氏白了他一眼,氣衝衝的走了。
旁人勸道,“於兄切勿動怒,嫂子也是為了將軍好。”
“將軍也是。按我說,就不該搞這麼多門道,直接把幾位夫人接回府,就說是房裡人,怕公主生氣,一直養在外麵,如今有孕在身,請公主處置。公主還能打殺她們?”於謙沒好氣的說道。
“那也說不準,這種事我朝也不是沒發生過,那可是公主,金枝玉葉!行了老於,你就少抱怨幾句吧,將軍有自己的想法,你聽將軍的吩咐就是了。”
“什麼想法,就是兒女情長,一個女人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吹了燈還不都一樣。”於謙小聲嘀咕道。
宇文軒快馬加鞭,追上了慕容樂的車隊,攔在馬車前,“樂兒,你要去哪?”
車簾掀開,露出的卻是蔣禮的臉,“將軍,公主現在心情不好,想出去散散心。公主一直向往江南風情,此番打算去看看。將軍放心,我們護衛都帶齊了的,不會有危險的。將軍也可以趁這個時候,好好為子嗣努努力。公主說了,將軍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雖然做不到視如己出,但也會十分疼愛的。”
宇文軒眉頭緊鎖,“你讓開,我有話要和樂兒說。”
蔣禮扭頭看了看,又說道,“公主說,她現在不想和你說話。”
宇文軒固執的攔在車前,“樂兒,你就算要判我死刑,也得給我一個申辯的機會吧!”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護衛,發現大多數是將軍府安排的護衛後,鬆了口氣。樂兒隻是一時生氣,這就好。
蔣禮蹙眉,索性下了馬車,“將軍,您還是給公主一點時間吧。今天李夫人的話,讓公主很不開心。子嗣之事,說到底也是您和公主的私事,如何就輪到一個外人說三道四。公主她到底是公主,有自己的驕傲。”
宇文軒聽了這話,眉頭緊鎖,“也罷,你去吧,等我忙完手頭的事,就去接你回來!”然後退到一邊。
慕容樂沒有搭理他,隻說了句,“阿蔣,上來。”
蔣禮趕緊上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