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父翁母聽了這話,瞪大了眼睛,竟是一句話說不出來。也不知是為蔣禮的無禮,還是因為那幾百塊錢的債務。
經理也是聰明人,立馬就說到,“正是呢,當初她一個婦人家,暈倒在餐廳門口,我瞧著她可憐,送她去了醫院,墊付了醫藥費,前前後後花了七百多塊錢呢,她一個女人家,無處可去,我隻好收留她,在後廚洗盤子還債。如今正好,你們說是她公公婆婆,先替她換了這債再說吧!”
翁父還未說話,翁母先說道:“做夢!你沒聽她說嗎?我兒子和她已經和離了,她已經不是咱們家的人了!老爺,咱們走吧!權當,權當不認識!”
翁父正在猶豫,聽了翁母的話,歎了口氣,他固然愛才,想要帶蔣禮回去打理家務,可他也舍不得這七百多塊錢!當初給蔣家的聘禮才值一百塊。算算蔣禮的嫁妝還留在老家呢,算算,也不虧。
罷了,許是他沒這個享福的命吧!
“走吧!權當今天沒來過!”翁父站起來說道。
翁母忙不迭的站了起來。
目送著翁父翁母離開,經理搖搖頭,歎了口氣,錯把珍珠當魚目,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經理又問阿毛一些細節,阿毛說,“阿禮姐不願意說以前的事,這些也是我們私底下猜的。不過離婚什麼的,卻是大牛哥親耳聽到的。據說阿禮姐的前夫,還是個老師呢。就是天天在報紙上寫情詩的那個,叫什麼翁,翁······”
“翁斐然。”經理說道。
阿毛點點頭,“對,就是他。”
“切,錯把珍珠當魚目,這一家子,都是睜眼瞎!”經理沒好氣的說道。不過也幸虧人家眼瞎,不然怎麼就便宜了他們餐廳呢。
經理摸著下巴想了想,轉身給老板打了個電話,將這事告訴了老板,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雖說蔣禮和翁斐然和離了,可手續不齊全,再有就是戶籍的事。萬一那姓翁的老夫婦回去後,聯合蔣禮的爹,用這個要挾拿捏,可怎麼好!
既想把搖錢樹留下來,可不得幫人把這些後顧之憂解決掉嘛!
老板認識的人多,肯定有辦法。
果真在半個月後,經理將蔣禮新的戶籍送了來,蔣禮一看,自己竟從老家遷到了上海。她瞪大了眼睛,經理笑著說道,“如此,就不怕再有人來拿捏你了。”
蔣禮當初沒想到這些,不過經理此舉也算徹底解決了她的後顧之憂。少不得再儘些心,多研究一些好吃的甜點蛋糕,為餐廳創收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隻說翁父翁母那日回去,將這事和翁斐然說了,翁斐然卻覺得有些奇怪,若真她說的在餐廳洗碗還債,她哪有錢坐黃包車,且那日見了,看她的穿著打扮,不像是那麼落魄啊!
翁斐然便如此說了,翁父翁母蹙眉,“你是說她在說謊,可餐廳的經理為何也要幫她一起撒謊?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苟且?否則她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在上海這樣的地方容身?”
翁母聽了,拍桌子道,“若是真的,咱們家絕不容許這樣的女子進門,敗壞家風!”
翁斐然沉默不語,這也是讓他費解的地方。“母親,蔣氏在閨中,有何賢名嗎?比如會算賬,廚藝好?”
翁母想了想,“你舅母說她生母早逝,從小幫著管家理事,是一把好手,後來她父親續弦,家務就交由她繼母了。算賬應該會吧,廚藝好不好的,就不清楚了。”
翁斐然歎了口氣,“那是洋人餐廳,就算她廚藝好,也沒她發揮的地方。且這是什麼地方,這是上海,能人輩出,她那點子算賬的本事,又哪裡夠看。”言下之意,是讚成翁父的猜測了。
“不管怎麼說,咱們家不能讓這樣不守婦道的女子進門。和離了也是件好事。”翁父說道。“隻是,既然已經和離,也該和蔣家說清楚此事,免得旁人誤會。”
“這倒是不必了。”翁母說道。
翁父和翁斐然同時看向翁母。
“我也是聽你舅母說的,說我們來之前,蔣家有搬家的打算,說蔣太太的父親身子不大好,蔣太太孝順,打算舉家搬回去,照拂老父。說不定等咱們回去,蔣家就搬走了。”翁母說道。
舉家搬遷也不和親家、女兒打聲招呼,顯見的是沒將蔣禮這個女兒當回事。不過想著蔣家是蔣禮的繼母當家,據說蔣禮出嫁前夕,因著嫁妝的事,蔣家鬨的有些過分,許是因此遷怒於蔣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