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1 / 2)

方青雲上次和京都紡織廠的看門大爺談話的時候,就已經打聽到了程海洋的對家是誰了,看門大爺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鑼鼓聽聲聽話聽音,都說如何說話是門藝術,那麼能從平常的話裡分析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也是了不起的本事。

就比如他能夠從廢品收購站的那個大姐口中分析得出,當初程海洋到底是走的誰的門路,讓他小舅子提前結束勞動改造的。

京都紡織廠的規模不算小,廠裡員工就有四五千人,這樣的大廠的廠長從來都是香餑餑,程海洋坐上去了,但是覬覦這個位置的人也不少,當初和程海洋一起競爭的還有一個姓錢的副廠長,本來當初程海洋因為他小舅子的關係,不可能躍過他做廠長的,誰知道最後偏偏是程海洋做了廠長,錢副廠長怎麼可能服氣。

兩人之間便就此結下了梁子,雖然工作上大方麵上兩人的步調還算一致,但是私下裡的小動作不要太多,把程海洋的把柄遞給錢副廠長,他肯定樂意給程海洋添堵。

另外還有程海洋當初讓人毀溫馨清白這件事,目前證據還沒有做鐵,溫馨手裡的信,還有王向紅曾經寫給程東林的信,上麵都沒有程東林包括程海洋的回複,就算拿出來了,他們父子倆也可以說他們汙蔑。

等明天王向紅來到了京都,他自然有辦法利用王向紅拿到鐵證,到時候就是他親自向程家討債的時候了,算計他的人還沒有哪個能夠安然無恙的,當然溫馨除外,誰讓她是自己兒子的親媽呢。

佯裝問路的,方青雲在京都一條和甜水胡同差不多的胡同裡走動了會兒,然後把一封信不著痕跡地塞給了錢副廠長的秘書,他是錢副廠長的秘書,交給他就跟交給錢副廠長一樣的。

那封信是他找的舊報紙一個字一個字地裁剪拚貼而成,任誰也不能通過筆跡找到他的頭上來,把信一遞,他並沒有就此離開,反而是直接尾隨秘書進了紡織廠的大門才離開,若無其事地去上班。

他那一身輕鬆的樣子,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心理素質確實非同一般得強。

這邊的溫馨在學校裡,難得地度過了一個風平浪靜的上午,自從她來了這裡後,除了剛開始她神思不屬的幾天,無論在家裡還是在學校,她的生活就沒有消停過,好容易這麼平靜,還真讓她有些不適應了呢。

“溫馨,你有幾天沒有去宿舍了,要不要去宿舍休息休息?”

吃過午飯,溫馨本來還想去教室裡學習呢,滿打滿算得還有三天就要隨堂考試了,她得趕緊臨陣磨槍,不過沈玉說得也有道理,這幾天她還真沒有去過宿舍呢,平常用的東西都是讓沈玉幫忙拿過來的,她確實需要去看一看,看看有什麼需要帶回家的。

溫馨點頭同意了,沈玉鬆了口氣,她也不是無緣無故地說這話的,實在是宿舍裡的其他人太不做人事了,溫馨雖然申請了走讀,但是宿舍裡的床位也是保留了的,就是為了天氣不好或者有什麼急事兒的時候住宿。

可是寢室裡的其他六個人直接無視溫馨的床還是有主的,直接把雜物往上麵堆放,她怎麼說都沒有用,而且她一個人對上六個人,再加上這床又不是自己的,完全沒有勝算,前兩天溫馨有事兒,她不忍打攪她,今天看她清閒,就想著讓她去把這事兒解決了。

而她們到宿舍的時候,另外六個人已經到了,見她們兩人進來,那幾個人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下,好像她們是空氣一樣。

溫馨也沒有在意,本來關係就不好,她們不待見她們,她們還不待見她呢,她環視了自己住過幾天的宿舍,在門口放置了兩個各自分成四個大方格的大木頭櫃子,另外就是四張木質的上下床,分成兩排各自挨著宿舍的兩邊牆,中間的過道上有兩張桌子,上麵擺滿了東西。

而她的床就在挨著木頭櫃子的一邊的上床,上麵這會兒擺滿了包袱和箱子,讓溫馨看著火兒大,她是辦理了走讀證,但是學校裡的床位還是有的,這不說一聲就把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堆放在她的床上的行為,跟個強盜有什麼區彆。

“我床上的東西都是誰的,趕緊拿走,要不然彆怪我全部給扔了。”

溫馨的臉色非常不好,語氣也非常衝,而另外六個人竟然跟沒有聽見似的,本來就生氣的溫馨這下氣壞了,直接上手拎起床上的東西往門外扔,是的,是扔,不是放,既然有些人給臉不要臉,那她還顧忌什麼。

“溫馨,誰給你的權利竟然扔我的東西,我的箱子可是我姑媽從米國買回來的進口貨,你扔壞了,賠得起嗎?”

說話的人穿著一身駝色的呢子大衣,長長的頭發用手絹在後麵綁可個低馬尾,臉上看著白皙無暇,但是溫馨一眼就看出來那是用高檔化妝品給堆砌出來的,這一切無不說明著一個問題,這女孩兒的家世不錯。

也確實不錯,她叫李文靜,是劉曉樂的鐵杆迷妹,家裡從爺爺到她爸都是做廚師的,聽說祖上還出過禦廚,改革開放後家裡更是開起了飯館兒,很是掙了倆錢,但是李文靜還是有些自卑,她討厭家裡的油煙味道,特彆羨慕劉曉樂的才氣,和身上不沾染煙火氣的氣質,於是成為了她的鐵杆迷妹。

而溫馨和劉曉樂搶男朋友,自然讓李文靜看不慣了,聯合中文係的其他五個室友,平常沒少找原主的麻煩,孤立溫馨和沈玉,這次往溫馨床上放雜物的事就是她牽的頭。

“原來箱子是李大小姐的啊,我問了幾聲都沒有人應聲,還以為是沒主的破爛呢。”

“你去給我撿起來,我檢查過後,如果發現但凡壞了,你就等著傾家蕩產地賠吧。”

“我從我床上拿起的箱子,關你什麼事兒,你的箱子怎麼會到我的床上去?哎呀,怎麼這麼多破爛東西啊,沈玉,彆愣著了,趕緊幫我把這些扔了。”

溫馨的話剛說完,剛才把她的話當空氣的其他人馬上過來紛紛拿走了自己的東西,那速度快地讓溫馨歎為觀止。

“溫馨,你彆岔開話題,你扔我箱子的事兒沒完,趕緊把我的箱子撿起來,說不定看在你態度好的份上,我會讓你少賠點錢。”

那副趾高氣揚的嘴臉,溫馨簡直沒眼看,她話都沒說,直接往外走,她從小就是乖乖女,媽媽教育過她,有事找警察,這事兒還是先找宿舍管理員,如果她沒有辦法處理,直接找警察好了。

李文靜本來以為溫馨去給她撿箱子呢,誰知道溫馨走出寢室的門,直接躍過箱子走了,而不大會兒她就找來了宿舍管理員。

“阿姨,如果彆人把亂七八糟的破爛東西,不經主人允許扔進了彆人家,還拒不撿走,主人還沒有權利扔出去,有這樣的道理嗎?”

宿舍管理員是個四十來歲的女人,她雖然麵相上看著可親,對同學們也熱心,大家都非常親昵地喊她阿姨,但雖然可親但是不代表她不會教訓人。

這次的事本來就是李文靜做錯了,她當然也沒有偏向李文靜,直接把李文靜等人一通教訓,溫馨本來還在幸災樂禍,沒有想到最後樂極生悲,宿舍管理員連她也沒有放過,好好地教導她一通怎麼團結同學。

這件事就這樣各打五十大板這樣過去了,宿管阿姨和的好一把稀泥,偏偏你還不得不服氣,不過經過這件事,溫馨再也不願意呆在這個宿舍了,她的事情多得很,沒有精力浪費在每天和室友勾心鬥角中,於是趁著這件事便跟阿姨申請調宿舍,沈玉見狀也跟著申請調。

宿管阿姨也被她們宿舍三天兩頭地鬨騰也給弄煩了,直接答應了她們的請求,不過她們文科的宿舍沒有空床位了,如果要調,隻能調到理工科的宿舍去,沈玉沒有問題,隻要離開這個宿舍就可以,溫馨更沒有問題了,劉曉樂的影響力在文科,理工科那邊可沒有那麼文科這邊大,那邊的女生應該對她們的排斥不大。

結果也確實如此,新的寢室成員果然對她們雖然不熱情,但是也不排斥,比原先的寢室的人好相處多了。

也就中午這段插曲。下午比較清靜,直到下午方青雲過來接人,溫馨心內腹誹,這家夥還真要天天接送她啊,她真地受不起啊。

“哎呀,真是讓人羨慕啊,你丈夫對你太好了,每天都要接送你。”

麵對沈玉的羨慕,溫馨麵上笑嗬嗬,內心苦兮兮,她能說這一切都是假象嗎。

“青雲,你怎麼又來接我啊?你工作要緊,不用每天都要接我的。”

“沒事,反正也花不了多長時間,上車!”

溫馨順從地上車,跟沈玉道彆走了一段路後,方青雲把自行車一停,溫馨也趕緊下來了,她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怎麼不走了。

“程東林最近接觸了咱們家的鄰居周小寶,他有個表姑家的表妹是京都機械廠副廠長的女兒,她目前正在和周小寶談戀愛,為了謹慎起見,咱們這些日子還是住在甜水胡同好,一會兒你跟我去家裡收拾收拾東西。”

周小寶和程東林的表妹談戀愛?這真是個讓人驚悚的消息,怪不得原文中方浩那麼容易就被拐走了,說不定就是這個周小寶給乾的,溫馨有些咬牙切齒。

有這樣的安全隱患鄰居,溫馨也不敢大意,孩子的安全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大意,京都機械廠的房子她是不敢住了。

“上車,我們回去收拾東西。”

“等等,你看這個,是我今天早上在公交車上收到的。”

溫馨聽方青雲提到程東林的名字,突然想起開今天早上收到的那封信了,程家看似沒有什麼異常,但是私底下卻圍著他們家布局,等林老老將軍一去,毫無察覺的溫家就是程家砧板上的肉了,怪不得原文中溫家會家破人亡,這有心算無心,還是這麼處心積慮的,溫家能逃得過才怪呢。

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她非常不擅長,還是交給方青雲這個擅長得來,專業的事情就得專業的人來做,不過她也不能全部交給方青雲,她該學的還是得學的,這個世界從來沒有人能夠靠彆人一輩子。

“小樹林見麵?你想去嗎?”

“我說過不會再和程東林有瓜葛,至於去不去小樹林,我聽你的!”

方青雲垂眼又看了一遍信,才抬頭和溫馨說了自己的看法。

“去,不去看看,怎麼知道送信的人到底是人是鬼。”

雖然方青雲聲音還是沒有起伏,但是溫馨這兩天和他接觸多了,還是能夠感覺到他心情不錯,她也鬆了口氣,把信給方青雲的決定算是做對了,要不然事後這家夥知道了,又該陰陽怪氣疑神疑鬼了。

可惜他們注定失望了,本來等在小樹林的程東林見方青雲也跟著來了,便帶著他舅舅家的表弟離開了,是的,今天出麵誘惑溫馨的人選就是他小舅舅家的大兒子孫誌,他是能夠接觸程東林內心的最佳人選,由他出麵也最有說服力。

可惜本來想挑起溫馨的不甘,但是沒有想到她的丈夫竟然也跟著來了,孫誌確定今天早上給溫馨送信的時候,她的身邊沒有她的丈夫,那麼她丈夫出現在這裡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溫馨喊他來的。

著對程東林來說可不是個好現象,雖然與程家報複溫家的大局並沒有什麼大的妨礙,但是程東林的內心總歸還是有些不舒服,再對溫馨討厭和恨,她也是他曾經真心愛過的人,而且前段時間還一直圍著他轉,哪裡想到不過幾天的時間說放棄他,就真的放棄他了,轉而又毫無保留地對待彆的男人,他總覺得自己的東西被人給搶了似的。

不過這點不舒服的感覺,很快就被他對溫家的恨給壓下去了,他和溫馨這輩子隻能是仇人。

看來對付溫馨,目前並沒有什麼好的理由出手了,他真是後悔為什麼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果早些時間知道,前兩年溫馨癡纏他的時候,他就動手了,白白浪費了兩年的時間和無數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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