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1 / 2)

程東林慌亂之下,勉強讓自己平靜下來,思考著這兩天父親對他說過話,以及交待過的事,想要從裡麵找出救出父親的辦法。

而且父親被抓的消息,這消息還瞞著他媽呢,媽媽身體自小姨還有姥姥去世後就沒有好過,他怕她知道後受了刺激身體受不了,那樣他就真的分身乏術了。

唉,他一直排斥接手父親的一切,想要安安靜靜地做學問,哪裡會想到他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扛起程家,而他沒有任何的準備,摘下眼睛捏了捏鼻梁,他不能逃避,父親需要他,而他再也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了,程家的一切他要一力扛起來,救出父親,安撫母親!

“東林,你是大學生,肯定有能耐,你快想想辦法,你舅舅被公安帶走了。”

程東林正打算去舅舅家裡了解情況呢,他舅媽就跑來了,哭嚎著讓他救舅舅,一盆冷水兜頭而下,讓他趔趄了下,他們到底得罪誰了,怎麼連舅舅都不放過,這是他腦海中湧上來的第一個想法,不過他不知道,他父親被抓,確實有幾個方麵一起使力的結果,當然很有可能就是他父親並不冤枉,公安抓人從來都是看證據的。

“舅媽,舅舅為什麼會被公安帶走,公安有沒有說什麼事兒?”

“說他涉嫌倒賣公共物資,東林,你知道的,你舅舅這個人膽子小,他哪裡有膽子倒賣公家的東西啊,以前那次倒賣布料,還是全家一起想辦法籌的,再說這件事不是已經過去了嗎,你舅舅牢都坐過了,總不能因為這件事再坐第二次牢吧。”

孫廣的妻子涕淚交加,她真地被嚇到了,家裡男人這次又當著她的麵被公安帶走,讓她想起了當年的那場兵荒馬亂,那是差點家破人亡啊,不過也差不多了,那次帶來的陰影,讓他有些惶恐不安,她害怕悲劇會重演。

“舅媽,舅舅上次賣東西的事情早已經蓋棺定論了,舅舅也為此付出了代價,公安不會因為這件事再抓的,您再想想舅舅最近有沒有倒賣公家物資?”

“不說他那個老鼠膽子,就是他有那個膽子,他又從哪裡弄物資啊?”

程東林苦笑,能從哪裡弄,從他爸這裡弄啊,他爸身為京都紡織廠的廠長,絕對有能力弄到公家的物資的,要不然他們兩個怎麼會以同一個罪名被抓呢。

“舅媽,您先回去,我爸也以同樣的罪名被抓了,我無論如何都會把他們兩人給救回來的。”

“東林,弟妹,你們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兩人正說著話,一個虛弱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這是一個美麗的女人,雖然因為年歲的關係,時光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痕跡,但是那也隻是增加了她的韻味和風情,而病弱的身體,更加讓她我見猶憐,讓人忍不住去嗬護。

特彆是這個時候她眼裡噙著淚水,滿臉震驚地看著人的時候,那種脆弱的美,能夠讓人為她粉身碎骨奕不足惜,而作為她兒子的程東林看到這樣的媽媽,果然心痛如刀絞,馬上過去把自己媽媽攬在懷裡麵,就怕她支撐不住倒在地上。

“媽,沒事兒的,公安隻是找爸爸還有舅舅去問話,也就是了解情況,等問完話了解完情況,自然就會放爸爸和舅舅回來了。”

“真的?”

睜著淚眼婆娑的眼睛,孫婉慧期望地看著自己的兒子,那眼睛裡濃濃地期盼,讓程東林直覺喉嚨乾澀,吞了吞口水,他這才點了點頭,還用目光看了看自己舅媽,用眼睛示意,她不要說實話。

舅媽自然知道自己大姑子地身體,那就是個紙糊的燈籠一戳就破了,不過也就臉長得好,啥也不能做,還要每天吃藥,那藥錢可不便宜,這幾年吃藥的錢都能在京都買兩個四合院兒了,所以也不知道姐夫一個大廠長到底看中了她啥,反正她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兒子將來娶這麼個媳婦兒的,當然更是養不起。

“是啊,你也知道你弟弟那個德行,他哪裡會有膽子做壞事。”

兒子和弟媳婦兒都如此說,孫婉慧這才放下了自己心中的擔憂,剛才的激烈情緒耗費了她的精力,這會兒平靜下來,就有些頭重腳輕的,程東林見她如此,趕緊把她回到房間裡去休息。

“舅媽,你先回去,我出去了解了解情況,看看能不能讓我爸,還有舅舅,能夠快點出來。”

舅媽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家庭婦女,當家的男人被抓,她早就六神無主了,既然程東林願意站出來,她當然求之不得了,當下說了兩句拜托的好話,便回家去等消息了。

程東林循著父親當初跟他提過的人名,一個個地找過去,可是這些曾經和父親稱兄道弟的人,不是閉門不見,就是對他敷衍幾句,總之沒有一句可用的話,更沒有一個說願意幫忙打聽消息或者伸手幫一把的,世態炎涼上演地太過於真實,而他以往的那些因自身的些許才華而自鳴得意的自負,在現實當中被無情的冷遇給擊的粉碎。

最後無奈之下,他隻好去了學校,求助於劉曉樂,站在曾經和劉曉樂經常約會的地方,程東林心內起伏得厲害,他的父親和舅舅身陷囹圄,他卻連幫忙都找不到人,想起父親曾經的慈愛,他握緊了拳頭,讓手背上出現了扭曲的筋脈,他不想再體會如此無助地感覺,他要站在高位,他要所有人都不敢再輕視他。

而劉曉樂就是他拿到權利的那個□□,雖然有些對不住劉曉樂對自己純粹的愛意,但是他會加倍對她好的,而且越想以後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要對他點頭哈腰地奉承,他的眼睛就亮得出奇,但是這一切的前提就是自己的父親不能有事。

“東林,你怎麼有空來看我了,我還以為你不在乎我了呢,你算算我們已經有兩天零八個小時二十五分鐘沒有見麵了。”

程東林那種窒息的感覺又來了,他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意識到自己的逃避心態後,他趕緊站住了,他雖然有了利用劉曉樂的心思,但是他還愛著她,隻是她的愛太多了,太滿了,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逃避。

他不能再有這個危險的心思,他和劉曉樂之間既然有了問題,那就解決問題,不能讓他們的愛情之花就這樣凋零。

“曉樂。你知道的,我有工作,而且每天還要抽出時間來學習。”

“我知道,所以才努力說服自己不去找你啊,東林,我們來做個約定好不好,無論咱們多忙,都要每隔一天就見一次麵好不好,我實在忍受不住一直見不到你的時候的思念了。”

程東林鏡片後麵的眼睛閃了閃,最後臉上堆起一抹苦笑,聲音裡也充滿了無奈和傷感,那雙眼睛儘管隔著鏡片,依然能夠讓人感受到他的痛苦和不舍。

“曉樂,我們分手吧,我爸爸和我舅舅昨天被公安抓走了,以後我就是勞改犯的兒子了,我配不上你。”

劉曉樂本來開開心心滿心甜蜜地來跟心上人約會,哪裡會想到會聽到這樣的晴天霹靂,驚恐地後退兩步,滿臉都是不可置信,拚命地搖著腦袋,不願意相信這是心愛的人想要放棄他們的愛情。

“東林,你這麼好,伯父怎麼可能會犯罪,肯定是有人冤枉的,我這就回去讓爸爸去查一查,一定要他把伯父給救出來。”

“曉樂,你冷靜點,我不想因為我讓你為難,伯父位高權重,我和他無緣無故的,不能讓他為難,而且這事兒弄不好,彆人會說伯父以權謀私的。”

“他做再大的官,也是人民的公仆,伯父的事情有冤情,他就有得查明真相,要不然對不起拿得那份工資,以及人民對他的期望。”

劉曉樂說得大氣淩然,然後又信誓旦旦地走了,程東林留在原地,煩躁地摘下眼鏡,然後用腳狠狠地踢飛了腳邊的石子,石子經曆了一個拋物線運動後,這才落到不遠處的人工湖中,濺起陣陣的漣漪。

要是以往程東林或許還會詩情畫意地讚歎一番,這會兒他決絕地轉身,從今天開始,他決定放棄自己的理想,投向那條有荊棘的仕途官場。

程海洋被抓了,雖然不知道最後會不會被定罪,但是也算他們向程家複仇走出了成功地一步,讓她對未來不再那麼迷茫了。

“方青雲,今天下午你能去京都市政府大院接下我嗎?我接了一個家教的活兒,今天晚上就要給學生上課,怕下課晚了,趕不上最後一趟公交車了。”

“你接了家教?”

“是啊,我那天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要接家教,學校不給我分配工作了,我總要給自己再找一條路吧。”

“我說了,家裡不用你養家……”

“方青雲,你不會也認為女人就應該在家相夫教子,不能有自己的事業吧?”

溫馨說完便朝著方青雲擠眉弄眼的,那意思就是他們出去說,在家裡當著父母的麵兒,很多話根本說不出口來。

方青雲沒理會溫馨的蠢相,推著自行車便走在了前麵,他記起來當初是答應這女人做家教打發時間來著,還承諾了幫她找學生,可惜後來事情多一忙起來。他便把這事兒給忘了,這事兒上他有些理虧,接送她倒不是不可以,隻是他報了夜校的補習班,時間上根本錯不開。

看來得趕緊再買一輛自行車了,他騎得這輛還是老丈人家的,嚴格來說是溫馨的嫁妝,作為大男人,他怎麼能夠一直用妻子的嫁妝,先開始還能以剛來京城,許多東西來不及置辦做借口,現在已經這麼多天了,他再用下去就有些不合適了。

“今天下班後我還有事,恐怕沒有時間去接你,自行車你騎走,晚上上完課你也能自己騎車回來,我坐公交車去。”

“好吧!”

溫馨沒有問方青雲有什麼事,一般的事兒方青雲說了她也不感興趣,如果是作奸犯科的壞事,這個家夥目前並不十分信任她,當然也不會告訴她的,她轉動了轉動眼珠子,說不定她可以去方青雲工作的單位看一看去,給他來個出其不意,她倒是要看看他背著她到底乾什麼呢,如果有任何做壞事的瞄頭,她就可以及時掐滅它,順便把走歪的某人拉回正途。

對,就這麼乾,杜絕方青雲黑化的一切可能。

雄心勃勃的溫馨內心的火熱,還沒有來得及醞釀,就被春天早上還有些冷的風給吹得懷疑人生,這是春天嗎,為啥這冷風刷刷的,吹得她的臉都開始麻木了,這還是騎著自行車全靠自身力氣去蹬,如果換成電驢子,冬天的時候是不是能夠真地把耳朵給凍掉啊。

想起電驢子,她開始懷念自己因為要上班,狠狠心花了5000個大毛入手的那個了,她還沒有騎過呢。

再然後,她要不要給方青雲提個醒啊,電動車到了二十一世紀的華國,不能家家戶戶都有吧,但是絕對能夠跟現在的自行車大軍媲美,在三四線的小城市,以及廣大的農村,那可是大有可為的。

因為有了事情想,再騎自行車也不覺得風冷了,不過回頭也該準備一輛自己的交通工具了,她以後要經常做家教,回家的時間不定,大幾率上會錯過最後一趟公交車,這樣一來入手一輛交通工具就成了必然,現在電驢子沒有,但是這鐵驢子倒是可以買一輛,等她的家教報酬到賬後,就去買一輛。

“馨馨,你昨天的那個家教怎樣,學生性格好不好,家長難不難纏?”

“挺好的,今天下午我會再去上一趟課,趁熱打鐵地趕緊和學生熟悉起來。”

溫馨說話的時候神采飛揚的,程海洋被抓,壓在她心上的石頭搬走一塊,又找到了自己賴以謀生,自己又非常喜歡的事業,她的心情好到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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