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爾的困惑,不是臨時的。
他壓在心裡頭,已經壓了很久,他在一段話的後麵,問道:“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喜歡的他,但被他當做哥哥的我,現在有了這樣的心思,是不是很惡心?”
都說感情的變質,是需要一個契機。
可西澤爾自己都理不清他對簡寧的心思,來源於什麼契機,他隻是從小到大,都本能的把簡寧當做了屬於自己的人。
不是展希對簡寧那樣的,也不是任何大人對簡寧的那種認定。
長輩們隻認定了簡寧是他們的孩子。
西澤爾不糊塗,他不會像簡寧小時候把樂樂認成兒子那樣,他能很清楚的分辨得出來,他把簡寧,是想當做伴侶的。
他是匿名發的帖子,在帖子發出後,一直在看他內容的人還不少。
有人覺得他惡心:“人家叫你哥哥,是把你把親人,你倒好,來這麼一出。俗話說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也有人勸他看開:“我的感覺就是,你倆從小一起長大,在帖子裡能看得出來,對於對方你一直在照顧著,所以,你很有可能是把這份感情給認錯了。再等等吧,隨著時間的推移,你就會放下了。”
勸他看開的人最多。
西澤爾沉默的看著評論,被酒精近乎要麻痹的大腦,在這一刻,突突的疼了起來,他按住了太陽穴,閉上了眼睛。
星機被他閉著眼睛摁了關機鍵,那個帖子最後的評論,他也沒能看見。
最後評論的是一些女生。
“剛看到這個貼,從頭看了一下,現在我想回答你:不惡心!你跟你喜歡的N,一起長大,你比N大了兩年多,你們倆這叫青梅竹馬,或者竹馬竹馬(不知道N的性彆,所以隻能這麼形容了)。你在發現你喜歡N後,對N沒有任何的告白或者其他曖昧舉動,甚至在他懵懂期時,你還刻意回避了他很久。在我看來,你做的已經很好了!”
“你們倆現在都是成年人,成年,單身,我不覺得哪天你想突破你倆的關係,會被定義為惡心。加油衝吧,這個帖子我蹲了!”
在洋洋灑灑的長評後麵,還有比較直白的評:“磕死我了,他知道你被表白都要不高興,他不愛學習硬是為了你去不停的考最好的學校,他不談戀愛還不讓你談戀愛,這他媽四舍五入都是在熱戀期好嗎!”
“笑死了,資深海王看見這個貼都被純情了一臉,你倆黏糊成了這樣,絕對不是一個的原因,樓主,抓緊時間表白去吧,你老婆在等著你呢。”
後麵的評論,看得出來都是明眼人在評論。
但西澤爾根本沒看到後麵,他閉著眼睛,坐了好一會兒後,醉意和困意交織在一起,意識仿佛也要被拉入到黑沉沉的夢境裡。
就在剛要墜入一片黑沉時,他的門被人給推開了。
推門進來的人,還在打著哈欠。
西澤爾的聽覺靈敏,他聽出了這個簡寧的腳步聲。
簡寧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來到了他麵前:“果然沒有好好睡覺。”
小聲的嘟囔在耳畔響著,隻開了一盞夜燈的房間,讓光線變得很昏暗。
簡寧揉了下自己的眼睛,他還在困著,可是睡到一半他就想起來了哥哥今天喝了酒,喝這麼多酒,很容易會不舒服。
為了查看哥哥有沒有不舒服,簡寧忍著困意,從床上爬了起來。
他伸出手,探了探西澤爾額頭的溫度。
“不燙。”
確認了額頭的溫度,簡寧又彎下腰,深呼吸一口氣,把西澤爾給抱了
起來,他把西澤爾抱到了床上。
突然被抱的西澤爾:“……”
西澤爾想睜眼都晚了一步。
簡寧的個子沒有西澤爾高,力氣也不如西澤爾。
但彆說是抱西澤爾了,就算換個更重的大人來,他也能把人抱起來。
在大人眼裡柔弱嬌氣需要保護的崽,這些年來,上的學校從帝**屬附屬幼兒園,到帝**事小學,再到帝**事中學,他這上的一溜都是軍事學校。
軍事學校裡,沒什麼真嬌軟的小白兔。
哪怕有看著像小白兔似的學生,仔細再瞅瞅,就能看出來這兔子卯足了勁兒來,是個大力兔。
簡寧順利把人放到床上,還湊過去,嗅了嗅味道。
還好,酒味兒也不是很重。
簡寧嗅完了人,轉身去泡了蜂蜜水,還去剝了個石榴,星網上說,這兩樣都是可以醒酒的。
要是哥哥醒過來了,可以喝水,也可以吃石榴。
做完這一切,簡寧的腳步停在西澤爾的床前,不動了。
他低頭看看床上的西澤爾,又回頭看了下門,下一秒,他掀開被窩,睡到了西澤爾的身旁。
他已經很長時間都沒和哥哥睡了,反正這會兒哥哥還在睡覺,他睡一下也沒關係的。
兩個人在被窩裡挨在一塊兒。
簡寧本來就困,所以在睡下後,立馬就睡著了。
等他睡著後,在旁邊閉眼許久的西澤爾,慢慢睜開了眼睛。
光線依舊昏暗,西澤爾微微偏過了臉,注視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這張臉沒小時候那麼胖嘟嘟了,但依舊很好看。
這麼良久的注視,在這樣的深夜裡,無人得以窺見。
外頭起了風。
風拍窗的聲音沒什麼規律,西澤爾聽著風,看著人,心跳壓在風聲下,也數不出規律。
次日。
簡寧醒來的時候,西澤爾已經不在床上了。
床邊桌子上的水杯跟裝石榴的碗都空了,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空的。
在睡前,他還在心裡頭想了一下,自己第二天醒過來被西澤爾看見,西澤爾會不會驚訝。
現在吧,反應看不到了。
“哥哥。”
不能看見最新反應的簡寧,爬下床去找人。
他找了一圈沒找到,隻好先洗漱乾淨,然後再換了衣服出去。
在花園裡,他看見了剛晨練完的西澤爾:“哥哥,你起來多久了啊?頭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
西澤爾這會兒出了點汗,不太想靠近他。
可簡寧一點都沒回避的意思,他還很勤快的把西澤爾的外套給接了過來,替他給拿著。
這麼殷勤的模樣,西澤爾隻沉思錄一瞬,就問道:“你想做什麼?”
簡寧抱著外套,回道:“我沒想做什麼啊?”
西澤爾:“真的?”
簡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