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2)

餘多看見這兩個突然沉默還蜜汁一個耳朵紅,一個傻笑的家夥,再聽著外麵晰晰索索的聲音,突然想用它的貓爪舉起火把,燒死這兩個不分場合的狗幣。

它正打算用尾巴給陸星沉的腦袋一下,卻沒想到陸星沉直接捏住了它的尾巴尖,然後把這隻黑貓倒提了起來。

“喵喵喵???!!!”

餘多一臉懵逼。

修長的手晃了晃它,小黑貓大怒,一爪子抓在這個膽大包天的人類手臂上,傷口轉瞬愈合。

陸星沉皺了皺眉,沒說什麼,將它隨意往旁邊桌上一丟,他沒有讓一個不明生物離自己脖子和頭很近的習慣。

餘多下意識操控身體改變方向,落到了方令安頭上。

爪子不自覺劃來劃去,把方令安的頭頂造作成個雞窩,又無意中勾纏到幾縷發絲,扯得方令安感覺自己都快禿了,敢怒不敢言,連痛呼都壓抑住,就怕剛慘遭丟棄的妖怪朝他發火。

但被他揣測正在發火的餘多卻正滿心懵逼。

它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爪爪,難道是它出門前忘了磨爪子?還是偷懶把一天磨一次改成了三天磨一次爪子鈍了?

不然為啥那人類能這麼快愈合,啥事兒沒有?

它覺得懷疑貓生。

懷疑貓生的餘多看到爪子上沾的一絲絲幾不可見的血絲,懵頭懵腦中動物本能發作,低頭舔了一口。

“砰”!

如同無數被壓縮到極致的火焰,於那一口之間,在餘多的身體裡猝然爆發,帶著要將它焚燒成灰的恐怖力量沿著經脈血管開始流竄!

“喵!”

慘叫從餘多口中發出來。

它恍惚中似乎聽到了自己血管中的爆裂之聲。

餘多感覺到自己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時間也似乎被無限拉長,但在陸星沉眼中,這隻黑貓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開始抽搐,嘴裡發出虛弱的呻/吟,不仔細聽都難以聽清楚。

門口老鼠的啃噬聲越來越大,靠近底部的地方終於堅持不住,被啃出了一個半個拳頭大的洞,兩隻猩紅貪婪的眼睛從洞裡露了出來。

陸星沉瞥了一眼方令安,迅速告訴他:“注意躲避。”

來不及探究餘多到底是怎麼了,抱住方令斐的手將他往懷裡按了按,另一隻手上慢慢亮起了一個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火焰團子。

這火焰團子跟先前的水滴團子一樣,Q萌可愛,如同具有智慧的生靈一般,輕輕在他的指腹蹭了蹭,親近和依戀從團子上傳來。

然而和水滴團子形成了沒一會兒就消散的情況不同的是,火焰團子在短短兩三秒內像打了激素一樣迅速壯大,上麵散發出恐怖的力量。

火焰在陸星沉的手中跳躍燃燒,這一次有了些心理準備,陸星沉將更多的注意投注到控製手中的火焰之上。

他暗自忖度,看來他那先祖的能力與火焰有關。

掌心的火焰沒有被他第一時間投擲出去,而是在手裡儘情變換形狀,模擬出各種各樣的動物,火焰老虎長嘯,獅子抬爪,蒼鷹展翅,經過無數變換,最後陸星沉遵從心裡不知哪裡來的本能,將它凝成了一隻鳥。

剛剛的老虎獅子細節之處模糊,但仍能看到具體形狀,辨認無虞,然而這最後遵從本能所凝聚的鳥卻是模糊一團,隻能看到隱隱約約的形狀,尖尖的鳥喙,流光溢彩到不可思議的翅膀,微微振翅的時候,有金色的光焰從翎羽間抖落。

陸星沉一怔,瞳孔微微放大,冥冥中,他知道這隻鳥與他的血脈有莫大關聯,說不定便是他妖族血脈的來源。門外哢擦哢擦的啃噬聲遠去,他所有精神都被拉到了掌心之中,忍不住集中精神,再集中精神,想要讓掌心的不知名鳥類清晰一分,更清晰一分。

然而火焰雖然心隨意動,奈何他卻突然如同一個稚童,手腳突然變得無比笨拙,像是一個小孩子玩著橡皮泥,儘管努力想要捏出一個威風凜凜的大老虎,然而受限於年齡帶來的肢體不協調,掌下的作品始終歪歪扭扭,不得其法。

陸星沉精神更加集中,如同入了魔一般,將目光完全投注於手上的火焰。

隨著他火焰的流動,那原先不甚清晰的鳥羽漸漸露出了光華璀璨的紋路,似乎覆蓋在鳥身的雲霧也在漸漸淡去。

瞳孔深處漫上一點點期待,陸星沉的心臟忍不住跳動得快了一分。

那讓他從小到大被鬼怪妖魔糾纏,卻又保護他不受侵擾,甚至令他死而複生的血脈終於要揭開神秘的麵紗——

“轟!”在神鳥將要徹底凝實之際,火焰終於經受不住陸星沉過於粗糙的壓縮,光焰之鳥突然一聲長鳴,脫離了陸星沉的掌心,在他們頭頂半空中突然炸開!

而此時老鼠正好衝進來。

猩紅貪婪的眼睛鎖定了房間裡三個人和一隻貓,然而還沒有等老鼠們口中涎水滴落在屋內地板上,炸開的火焰神鳥突然在悲鳴中化作籠罩了整個房間的火雨!

火雨並不急促,甚至落下來的姿態輕盈優雅,如同一場初冬大雪。

然而金紅色的“大雪”卻並不溫柔,恐怖地蠶食著房間裡所有碰到的東西。

桌子椅子,瘋狂吱吱叫的老鼠,以及——

房間裡的其他生靈!

方令安腦海中的係統0764瘋狂呼喚他,然而被神鳥那一聲悲鳴所攝的他卻感覺身體連哪怕一寸都無法挪動,意識如同分成了兩半,一半歇斯底裡瘋狂想要操控身體逃走,一半卻呆呆愣愣像是傻了一樣,什麼都做不了。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死在這裡的時候,一道杏黃色布幡從天而降,突然包裹住了他的身體,代替他抵擋住了火焰的焚燒,將他從這間房間裡卷了出去。

離開了房間,方令斐終於脫離了那種狀態,他感覺到自己被人從布幡中抖了出來,那道能包裹住他的布幡又向房間裡伸去,然而卻在門口懾於火焰,止步不前。

一個冰冷陰寒如大雪封寂的聲音冷淡響起:“罷了,注定要死之人。”

另一道焦急的聲音響起:“江大師,隻要您有什麼要求,用儘一切力量我也幫您達成,請您再試一試。”

那道冰冷陰寒的聲音的主人道:“被命運注定的將死之人,再多的努力也不過鏡花水月。”

“不可能!他絕不可能真的有事。他不會有事!”

“無用的自欺欺人。”

方令安從眩暈中找回意識,那布幡在方令安的目光之中從門口縮了回來,縮成巴掌大小,飄飄然落到了一個人的掌中。

那個人一頭灰色長發如滑過天空的鳥腹之羽,一雙同樣灰色的眼睛如同經受了千年風霜的死寂絕地,唇色淺淡,皮膚蒼白,氣質陰鬱森寒,似乎隻是看一眼,就會被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