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隋軍已至城下，我等……”
彭城城主府之中，一個身著甲胄的趙家家將忐忑不安的站在城主府外。
在他身後，還有幾十名穿著甲胄的吳國將軍。
這些人之中有的是趙家家將門客，有的則是直接隸屬吳皇的吳軍將軍，但是在此刻都在等待城主府內的命令。
“石英先生，本座該如何自處？”
城主府內，趙靖並沒有理會門外的叫嚷聲，反而是恭敬的看著坐在自己麵前的男人。
這是一個蒼老的男人，一張臉好似老樹皮一般，隱約可見淡淡的老人斑。
更讓人驚訝的是，這老人睜開的眼睛翻著詭異的白色，沒有半點眼黑。
而老人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爛不堪，好似街邊的乞丐一般破爛，甚至隱約有惡臭傳來。
這原本是街邊年老無依乞丐的標準打扮，不想在這裡卻被趙靖這個趙家家主——彭城城主——奉為座上賓。
“先生，還請你教我！”對麵的老人沉默不語，趙靖麵色有些著急，麵上也越發恭謹。
能讓趙靖這般執禮甚恭的人，自然不會是什麼街邊的乞丐。
石英先生乃是活躍於天東二洲的日者，傳聞其師承清溪鬼穀，隻不過從未被證實。
即便如此，眼前的老人依舊被稱為東域三大日者。
所謂日者，早先指的乃是觀天象以究人事，依靠曆法天象推斷人事禍福的人。
其後，日者的概念演化成為對卜筮者的稱謂。
眼前這位石英先生，曾經準確的預言了楚國霸星羋月的降世，更是預言到了秦國太子嬴政的出現。
“我與你父相熟，不能看著你趙家身死族滅，隻是……”看著一臉著急的趙靖，石英先生緩緩開口，聲音沙啞刺耳。
可聽在趙靖耳中卻仿佛天籟一般。
世所周知，石英先生吝於言語，可是隻要開口，必然會給出答案。
“老夫觀於天，量於地，卻隻能看到有一黑龍自西而起，又有一黃龍自東而來，其後卻是再也看不清，天數如此，如何自處，爾好自為之！”
石英先生淡淡開口，隨著這短短的一段話說完，他的耳鼻之中已經滲出殷紅的鮮血。
“小子謹謝先生大恩大德！”
看到石英先生七竅流血，趙靖一臉感激，朝著石英先生俯首而拜。
日者推斷天命，終究被天地所忌諱，洞徹反噬自身，甚至禍及親族，其代價遠超旁人所想。
“昔年爾父一飯之恩，老夫於今算是還了，爾好自為之。”石英先生並不理會匍匐在地的趙靖，而是從座椅上站起，步履蹣跚的朝大堂後門離去。
直到石英先生的腳步聲走遠，趙靖才從地上抬起頭來。
“黑龍黃龍？”
咀嚼著石英先生所言，趙靖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想法，秦人尚黑，隋人尚黃，這黑黃之龍指代的必是秦隋兩國。
隻是為什麼會隻有黑黃二龍呢？
“難道說，這天下終歸要歸於秦隋不成？”趙靖被自己腦中的大膽想法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