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骸是特殊的。
他是曾經的人體試驗的受害者,他被移植的眼睛——輪回之眼,擁有著被稱為“六道輪回”的特殊能力。
據說,這隻眼睛是從死後世界得來的。
這隻眼睛到底是怎麼回事,隨著六道骸毀滅了那個家族之後,紙麵的資料基本上不複存在了。
但是這不代表六道骸本人不知道。這隻眼睛代表著詛咒,代表著輪回——而輪回,同樣代表著死亡。
對於死亡,對於輪回,六道骸比誰都要敏銳。更何況,他還是世界排名前列的幻術師。
他說的話語——雖然這句話聽起來有些可笑,但是他在此刻說出的話,的確是真實的,而並非謊言。
說是半隻腳踏進地獄,還是好聽的了。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已經踏進了地獄,卻被不知名的存在給強行拉了出來,被迫地回到了生者的世界。
雖然隻有短短一瞬感知到時無真實的靈魂,但是六道骸還是得到了這樣的答案。
或者說——他本來是沒有辦法得到這個答案的,隻是馬甲的特殊性,反而讓六道骸因為這細微的錯位感,而達成了正確的結論。
六道骸能感知出來,那麼沢田綱吉呢?這段時間一直和時無待在一起的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對於六道骸說出的事實沒有任何的意外,就和他知道六道骸會出現在這裡一樣,他隻是苦笑了一下:“骸,這件事……比較複雜吧。”
“在我搞清楚這件事之前,我不知道應該如何和你們說這件事。”沢田綱吉站起身,他用著那雙澄澈得宛如大空一般的目光看著自己的霧之守護者,“但是,你願意來到這裡,這讓我很開心。”
沢田綱吉微笑了起來:“謝謝你,骸。”
六道骸向來對這樣的目光和笑容沒有辦法,小時候的沢田綱吉還無法理解六道骸的性格,真切的害怕著對方。但是經過十年的成長,沢田綱吉早就明白了如何對付六道骸的正確方法。
直球表達就好了。而這恰好是沢田綱吉最為擅長的。
日本人大多數時候都更為內斂一些,就算六道骸是意大利人,但是他同樣很少會直白的表達自己。
並不是說沢田綱吉的性格沒有日本人的內斂,隻是對待夥伴,他總是會用他那最純粹真誠的那那部分,去述說著自己的心情和想法。
而六道骸此刻的反應,也如沢田綱吉所料。
“kufufu,隨你怎麼想吧。”六道骸微微揚起下巴,嘴角勾起的弧度不知道該形容為嘲諷還是什麼:“我又不是為了你才到這裡。”
沢田綱吉也不戳穿,而是笑著說道:“嗯,我知道,千種和犬他們最近怎麼樣?”
不過六道骸顯然不是那種會和人聊家常的人,在話題開始變得平和之後,六道骸身邊就出現了一些霧氣,然後他就消失了。
沢田綱吉看著對方消失的位置,抵著額頭,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並不想把夥伴卷進來——隼人和阿武,還有裡包恩他們是因為就在當場,所以沒有辦法隱瞞。
但是其他人,並沒有這個必要。而且沢田綱吉也知道,那個十年前的自己,其實不太擅長應付外人。
這個外人還包括了裡包恩,隼人和阿武。
甚至現在,連……媽媽都被對方拒絕了。
至於對方拒絕媽媽的理由——沢田綱吉的共情能力向來都非常強大,更何況他還有著名為超直感的作弊第六感。
並不是說那個孩子拒絕了媽媽,而是他試著分開“不同世界”而造成的現狀。
對他來說,這個世界,屬於這個沢田綱吉的媽媽,並不是他的奈奈媽媽——甚至喊出那個稱呼,都是一種錯誤。
……他不覺得自己有資格。沒有那個喊媽媽的資格。
最重要的是那個孩子兩次見到媽媽時候的區彆,在第一次的時候,對方是沒有任何抗拒的,而在第二次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對方卻已經開始有了這個意識。
明明沒有必要分得那麼清的,什麼叫做“以他的名義”啊……
>>>>>
第二天,時無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但是在問係統沒有得到答案之後,時無就沒有特地去關注了。
他對著走到自己麵前的沢田綱吉揚起了一個很“沢田綱吉”的笑容。
時無曾經在使用江戶川亂步的馬甲的時候,吐槽過那個馬甲有些愛笑,不太適合他。但是在現在,時無卻並不覺得揚起笑容是一件太過麻煩的事情。
或許他以前——他是指更早以前的自己,也是一個喜歡笑的人?
雖然這幾種笑容的感覺都不太一樣啦。
或許是昨天那句“拯救世界”讓沢田綱吉改變了想法,所以這一次,沢田綱吉沒有像平時那樣和時無聊一些家常話,而是多了正事。
“本來是打算等你傷好了再和你說的。”沢田綱吉看著那雙和自己過去一模一樣的眼瞳,說道:“這段時間,我和正一一直在試著監控觀察你的那個世界。”
時無臉上露出了迷茫的神情。
“不用太擔心,這件事他以前就做過,而且他以前做的工作量可比現在大多了。”到底過去了太多年了,到了現在,沢田綱吉竟然能用著調侃的語氣說道:“當時正一可是要計算幾兆億的世界哦?”
這麼說肯定是誇張了的,但是按照當時的情況,這麼說又好像沒有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