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無從不會無緣無故地去攻擊他人——就算那個人是惡棍, 是個混蛋,他也不會下殺手。
但是,前提是對方是個人類。
今年的一年生之中, 禪院真希是天與咒縛,咒力低微, 乙骨憂太是特級,在學習控製裡香, 熊貓更是咒骸, 他們幾人都更偏向於物理方麵的攻擊。
而本該專注於“咒言”的狗卷棘,運動神經更是僅次於身為天與咒縛的禪院真希。
手頭沒有趁手的武器, 時無直接在衝力的加持下, 一拳砸碎了那個腦袋有著縫線痕跡的男人原本所處的地麵。
在揚起一陣灰塵之後,注意到乙骨憂太不太明顯的茫然,還有明顯不對勁的“狗卷棘”的狀態, 那個頭上縫線的男人還保持著一臉適當的無辜:“怎、怎麼了?”
時無無法開口, 也不願意多聽。光是檔案上提到的罪惡,就足以讓時無發自內心無法抑製住在胸膛中翻滾的憤怒!
就算失去了記憶,肉/體也仍然記得, 記得那就算是死亡也衝不散的憤怒。*
而在見到那個男人的那一刻,這種顯而易見的特征,卻又不知不覺和記憶之中的一隻可惡的鬼對上了號。
千年前留下的怪物, 為了活下去而爭奪他人的身體,讓無辜之人的鮮血落地,傷害人類——傷害他的夥伴、家人!
【鬼舞辻無慘!】
在一瞬間, 本就因為上個世界而開了一個口子的記憶匣子被打開,其中包含著仇恨、憤怒和悲傷的記憶一股腦地充斥在了時無的大腦之中。
【神啊……請救救、我的弟弟吧……】
滿目的鮮血,傷口腐爛時生起了蛆蟲。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男孩倒在血泊之中, 雙眼失去了神采——啊啊,他怎麼能再次忘記呢。
明明……是那麼重要的、家人!
時無的雙眼發紅,雙手卻沒有絲毫的顫抖,他的拳頭刮過縫線男人的臉頰,在被避開之後,小腿利落接上,一腳落點對方的腹部,其中的衝力將其踹到幾米外的牆壁之上!
劍士最重要的武器是刀劍,斬殺鬼物更是需要特定的日輪刀,時無沒有立刻衝上前,而是在乙骨憂太毫無防備還帶著些許遲鈍的狀態下抽出對方掛在腰間的咒具。
鋒銳的武/士/刀形態的咒具,被淺發少年揮舞起來時,宛若半身一般熟悉。
“……咳、發生了什麼?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縫線的男人從牆壁上落下時,還在說著這樣無辜的話語。
若是過去,一年前的乙骨憂太會阻止時無,會去試著詢問緣由——然而,站在這裡的是剛剛知曉時無無法開口緣由的乙骨憂太,他知道自己的好友絕不會莫名其妙做這種事。
因此,在這一刻,乙骨憂太收起了那些微的不知所措,皺起眉頭,站在時無的身側,用著警惕防備的目光對上看起來極為狼狽的縫線男人。
頭頂縫著線的男人,羂索——在未來將會奪走夏油傑的屍體,甚至借此封印五條悟,導致咒術高專死傷慘重。
羂索的術式極為特殊,可以稱之為替換身體,可以同時擁有自己的術式和占據的肉體本身自帶的術式。
正是通過這種方式,讓這個本該是千年前的詛咒師,活到了現今。
而這一次,他得到的軀體本身,武力值並不是非常優秀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至極的路人一般。
因此,他現在在拖延時間。
乙骨憂太瞥了一眼將咒具拿在手中的時無,輕聲道:“棘,需要幫助嗎。”
時無沒有回答是否,他的目光緊緊盯著甚至在此刻還能露出笑容的這個怪物身上。
作為鬼殺隊的一員,身為最強的那九個人之一,時無可以輕易分辨出敵人是否身為人類——然而,哪怕身體是人類,靈魂也絕不是!
時無根本不給羂索廢話的時間,他腳下發力,刀尖對準了敵人的喉間,意識到自己沒有辦法用言語的方式阻止兩位高專一年生,羂索當場變臉,臉色變得猙獰起來:“——我到底是哪裡暴露了?”
頭頂縫線的男人做了術式展開的動作,從他的位置展開了一道黑色的如帳一般的力量。
好歹也觀察了咒術界這麼久,羂索當然知道乙骨憂太的等級為特級,是自己此刻絕不會有辦法能對付的。
詛咒女王的名氣可是非常地響亮了——可是,在除去詛咒女王之後,乙骨憂太就是一個連四級咒術師都可能排不上的小鬼!
而隻要不傷害乙骨憂太,詛咒女王就不會出現!
乙骨憂太顯然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鬼,除了詛咒女王需要在意外,根本不重要。但是這個咒言師小鬼不一樣,他明顯知道了什麼——在心中分析了這一點之後,羂索立刻決心要將“狗卷棘”這個咒言師留在這裡!
決不能讓自己的計劃有失敗的可能性!